为了加快驴车的度,姜妍甚至把张婶和大丫丢在半路了,小黑驴也在主人的鞭策下十分卖力地向前跑。
然而驴车的度怎么可能比得上马车呢,任是姜妍心急如焚,马车还是在她的视线中渐渐绝尘而去。
姜妍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她为什么要图便宜买驴车啊,算买匹最差的驽马,现在也不至于跟在人家屁股后头吃灰。
官道上多的是驴车、牛车、人力独轮车,却没有一辆马车,算有马车经过,她也是绝对不可能借到手的。
拥有马车的,不是豪富之家是权宦之家,怎可能把马车外借。
姜妍都快要急哭了,看秋官的样子,明显不是自愿出行的。也不知道他是被人绑走,还是被那无良的班主卖了,但无论哪一种,下场都会凄惨无比。
想也知道,买下秋官的不可能是豪门贵妇,只会是有钱或有权的男人。以秋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结果可想而知。
秋官可是把他积攒的全部家当都给了自己,自己也承诺过为他赎身。
若是秋官在她眼前出了事,她怕是一辈子都良心难安。
杭州湾,长宁码头。
一艘豪华的楼船停泊在岸边,船舱内,处处铺设着华丽柔软的地毯,悬挂着轻薄绚丽的纱幔,来自扬州的吴姓盐商正在饮酒作乐。
边上,侍妾弹着琵琶,婢女轻歌曼舞,好一幅春日其乐融融图。
一个美貌少女搂着中年男子的胳膊撒娇道:“老爷才赎了奴家,为何还要再寻一位姐姐来,难道奴家伺候得不够好么?”
盐商哈哈笑道:“那可不是什么姐姐。”
少女不解:“不是姐姐,还是妹妹不成。老爷不是说过,娉娉袅袅十三余的豆蔻少女最合您的心意么。年纪再小点,身上都没二两肉。”
盐商笑着捏了下少女胸前的二两肉,问道:“瑞霞班的秋官听说过没有。”
“程老板的大名谁不知道,我们环采阁的头牌——翩翩姐姐都要为他相思成灾了,”
少女陡然反应过来,“老爷要带回来的不会是程老板吧。”
盐商:“正是。”
少女:“程老板的身家可不低啊,都能比肩我们环采阁的头牌了。”
盐商:“确实不低,足足千两黄金,都可以打一个金子做的秋官了。”
少女:“老爷何时不巾帼须眉了。”
盐商:“说来也怪,我去青藤茶楼听戏,被他那双眼睛一勾,魂不守舍,你说你们这行是否都学过狐媚术?”
少女故作幽怨道:“我若是学过狐媚术,也不至于才值一百两银子,怎比得上程老板的千两黄金。”
盐商哄道:“老爷我喜欢你这娇俏的劲儿,便是那环采阁的头牌也不如。”
少女撅着樱桃小嘴,“老爷净会哄我。”
(省略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事)
小黑驴的度跟不上马车,姜妍丝毫的办法也没有,只能在心底期望马车不会把秋官带去远方。
李保国回头看到姜妍纠结的眉头,安慰道:“岩哥儿别急,那辆马车的辙迹与其他车辆不同,我可以顺着辙迹找下去。”
姜妍重新燃起了希望,问:“真的?”
李保国:“真!”
杭州码头是一个概称,这并不是说它只有一个码头。
作为京杭大运河的起讫点,这里也不可能只有一个码头,而是大大小小的码头星罗棋布般分散在运河两岸。
长时间的约定俗成之下,不同的码头担负了不同的使命,打渔的、卖粮的、运货的、下客的都有不同的码头。
接近运河码头的时候,地上车辆的辙迹多且杂乱了起来。
李保国牵着小黑驴,一路走一路寻找先前的那辆马车。
姜妍站在驴车上,也紧张地搜寻着。
看到一辆刷着绿漆悬着红色布帘的马车时,姜妍的瞳孔一下子缩小,激动地拍着车架,对李保国道:“李叔,是那辆马车。”
说罢,跳下驴车向马车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