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扎克里事件”
后,姜妍也不打算搞什么大的明创造了,什么镜子水泥通通不再考虑。
就算缺钱了,也只弄些不起眼的明创造赚小钱,比如天工阁的拼图和木板拼装模型。
总而言之,皂厂、天工阁、荟芳园就是姜妍目前的所有收入来源了。
皂厂的生意蒸蒸日上,天工阁的木板拼装模型也很受欢迎,唯有荟芳园的利润不尽如人意。
古时候的伶人戏子就相当于现在的演艺明星,名气越大,身价越高。
整个云喜班,甚至整个杭州城里,秋官的名气最大,身价最高,出场费也最高,可他现在除了偶尔去青藤茶楼唱戏巩固名气,基本不出堂会了,只有得罪不起的人家才会走一趟。
所以整个云喜班的收入也就大幅度缩水了。
这也充分说明了,云喜班不能只有秋官一个叫得上号的角儿,捧出另一个名角势在必行。
姜妍今天来,就是为了此事。
云喜班除了秋官,还有两个男旦——金官和银官。
秋官打算从中挑一个重点栽培,特地让姜妍来听两人唱几出戏,决定一下哪个更值得培养。
金官和银官正在后台抽签。
两支竹签一长一短,下半截攥在了云官的手中,上半截露出的部分一样平,看不出谁长谁短。
两支竹签,抽到长的先上台,抽到短的第二个上台。
金官和银官都不认为台下那个七岁的小东家听得懂昆戏,第一个上台的或许还能看个新鲜,第二个上台的肯定就不耐烦了。
两人也心知肚明,今天登台的表现,对自己的前程至关重要,都想抽到那个长签。
云官开口让两人抽签的时候,银官先朝自己看好的竹签伸出了手,却被金官眼疾手快地抢走了。
银官只得拿了剩下的一只签,和金官的一比,竟是只短签,登时怒道:“那只签明明是我先拿的。”
尽管冷笑着扫了银官一眼:“一点都不犹豫地拿这只长签,你是早就和云官串通好了吧。得亏我手快,不然就让你们耍了。”
银官也恼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几时见过云官偏袒旁人了?”
金官阴阳怪气道:“偏不偏袒旁人我不知道,反正不偏袒我。”
无辜被牵连的云官只得做起和事老:“都少说两句,金官你先登台吧,小东家还在台下等着呢。”
银官却是拉住了金官的袖子,“不行,明明那长签该是我抽到的。”
两人争执得不可开交时,小豆子掀帘子进来了,“班主让我来问几位师兄,怎么还没人登台。”
银官只得恨恨地放下了金官的袖子。
金官扬了扬水袖,趾高气昂地离开了后台。
银官气愤地坐到了一旁放戏服的箱子上,朝云官抱怨道:“这个金官以前欺负过班主,还总是在背地里说班主的坏话,怎么班主还要用他。”
云官:“可能班主不在乎这些吧。”
银官又道:“这个金官都二十一岁了,就算捧红了又能唱几年,班主怎么尽做赔本生意。”
云官:“谁让你不好好练唱功,被他比了下去。”
……
在戏台子下喝茶吃点心的姜妍,还不知道后台有人为唱戏给她看的先后次序争执了一场,她正在飘飘然中,没想到自己也有当评委老师的一天啊。
旁边的秋官见姜妍神游天外,扯了一下她露在帽子外面的小细辫子。
姜妍转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揪人小辫子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吗?”
秋官把她的头往戏台子的方向转,“专心点。”
为了不辜负演员的辛苦表演,姜妍专心地看起了台上的《游园惊梦》,还似模似样地分析起了演员的身段唱功。
一小时后……
这唱的是啥啊?听不懂啊。
为什么一个字和另一个字之间要有那么多的咿咿呀呀啊?
如果是秋官这样的大美人来唱也就罢了,光盯着脸她就能瞧两小时,可参赛的男旦明显没这个颜值。
没有这个颜值也就罢了,还跟她抛媚眼。
大哥,咱能好好唱戏不。
姜妍打了个哈欠,好想睡觉啊。
台上一边唱戏一边关注着姜妍的银官,心底顿时就凉了,果然,果然不该第二个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