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已晚,一干人等就在战场附近的空地上安排过夜。
此一役后,秦轩算是在中原地区扬名立万了。
献帝刘协逃过了生死一劫,却为了未来何去何从愁眉紧锁。
按理说,他应该返回东都洛阳就位续统。但这次匆忙出逃,除了带了几个随身太监和后宫妃子,把百官都留在了长安。自己真要回了洛阳,也就是真的孤家寡人了。
况且此去洛阳还有一定路途。虽说有董承杨奉及徐晃随行护送,但目前身边兵士只有数十人,且多人带伤。别说路上遇到哪个不安好心的诸侯拦截,即使遇到强悍一点的山贼匪寇或者黄巾余孽,可能也要遭受欺辱了。
可就算到了洛阳,残破不堪的宫殿又何来安身之所。这皇帝当的,真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秦轩吩咐众家丁生起了篝火群,到林子里打了一堆山鸡野兔等,将所带的外创药分给受伤士兵医治。还让人为献帝一行和董承等人特备了舒适的帐篷。
这雪地里的烧烤配上卫弘所赠的几坛好酒,尽管比不上宫廷里的琼浆玉液美味佳肴,可对于刘协这位自幼就在动荡中漂泊的乱世天子来说,却是这么些年吃上的一顿最安心的晚餐了。他一个人就啃了一只山鸡、半只野兔还有三枚烤地瓜。
众人看了心下不忍,董承杨奉甚至转过头去暗暗落泪。
“秦将军,徐某是真心佩服你。来,我敬你!”
徐晃将手中一大碗酒一饮而尽。
秦轩忙回饮致谢,“公明将军忠义可嘉,义薄云天,不愧是我辈楷模。”
武将之间的情谊很直率,不是在战场上就是在酒盏中。
“陛下,恕臣直言。”
董承说道,“当今朝纲不振,社稷动荡,诸侯们只为自己的利益,却无视皇室的安危冷暖。此去洛阳,也必将是艰难险阻。请陛下三思。”
秦轩看了看董承,不明白他话里有何用意。
“董卿家所言甚是。朕适才也在寻思,确实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刘协面带沮丧低声说道。
其实秦轩是个肚里最明白的局外人。毕竟历史上这汉献帝确实落魄潦倒,连衣食都无法得到保障。后来还是曹操出兵保护并提供资助,才能在洛阳继续当他的傀儡皇帝。这也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眼下何去何从,还得是皇帝自己决断。
刘协看了看秦轩,眼里透出一种无比信任的情感。
“秦爱卿此行何往?”
说了半天,大家都还不知道秦轩的来历。
“在下来自临淮郡东城县,此次为当地鲁家护送药材至陈留卫家。因大雪封山,车队旧路难回,便绕道此处。不想今日遇到陛下一行。”
秦轩短短几句就将事情原委说了明白。
“真是英雄莫问出身啊。一县之地能出个秦将军这样的英雄人物,不简单。”
杨奉冲秦轩一抱拳致敬。
董承早已读懂刘协话中之意。他对将来的路途也没把握,万一献帝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岂不是要背负千古骂名。而更重要的是,此次救驾之功就直接没了。
刘协饮了一口碗中酒,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