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身影消失在驶来的一辆越野车里,尘烟四起,越野车一溜烟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结果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廖星火恨不得给自己插上翅膀追过去,非得把他们削成片不可。
但冷静下来后,廖星火又觉得难以接受的该是假吴斜才对,一对三才得以脱身,晚上恐怕会睡不着觉。
闷热的天气下剧烈运动那么久,廖星火现在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闭上眼睛,往后仰了一下身体,回忆起假吴斜脖颈上的纹身,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拖着脚步往吴山居走。
彼时,王盟正扫雷扫得起兴,瞅见廖星火模样吓了一跳:“你是掉进西湖里了吗?”
廖星火摆摆手,没有丝毫想和王盟交谈的兴致,径直往楼上走去。
只留下仍张着嘴的王盟,他抓抓头,看了一眼手机,决定等老板回来再告诉他,不给他打电话,以免浪费电话费。
……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高楼之上,落地窗前,张海客捻着手指,那里仿佛还残存着柔软颊肉的触感。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放到鼻下,深深嗅了一口,随即迅放回烟盒中,不再贪恋。
张海客有烟瘾,但吴斜没有。
“想什么呢,别跟我说你没碰到他。”
张海杏从他身后绕出来,身影倒映在玻璃窗前,指间正夹着一根烟,嘴角带笑。
那细丝细缕的烟气慢慢往上飘,弥漫在空气中,故意似的往张海客呼吸间钻。
张海客俯身,双手撑在桌上,从落地窗里去看张海杏:“你非要在我面前抽烟吗?”
张海杏撇了下嘴,手指微动,掐灭了烟火。
“是他自己的脸。”
张海客突然说,“不知又从哪儿冒出来的,反正不姓汪,何必紧张。”
张海杏摊开手:“我不紧张。”
“没说你。”
张海客转过身,不自觉去闻空气中残留的烟味,又很快捂住口鼻走开,“说说滇南的吴斜。”
“已经成人头了,第五个。”
张海杏感觉十分扫兴,说完就走。
张海客细数一番,现确实是第五个,他不由失笑,也不知今后还要解决几个吴斜,日后有机会得给吴斜展示一番,也好叫他知道姓张这群人的心意。
思及吴斜,又想到今天那个年轻人。
廖星火。
二十年前,张海客就知道他,本以为他死在西沙海底了,没成想还活着,只是生了些变化,不过那些变化跟性命比起来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还是活着好啊,活着好。
……
一到晚上,从吴山居跑出去的这些人就像北归的大雁一样,纷纷飞进了家门。
甚至都能在家门口撞个正着。
吴斜和王胖子站在左侧,小哥站在右侧,两方人马对上视线,左边的先心虚了。
“小哥你这……刚回来啊?”
王胖子转念又想他们打听到了小哥的过往,是大功臣啊!遂挺直腰背,底气十足。
小哥点头:“嗯。”
吴斜心说外面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招呼两人都先进去,他落后一步,关上了店门。
此时早过了下班时间,王盟已经跑得没影儿了,只在进门最显眼的花瓶上贴了纸条。
【老板,下班了我先走了,今天店里没进账。但是你那个白头的朋友好像掉水里了,湿淋淋地回来的。我撤了,老板记得工资!】
吴斜忽略掉最后一句话,将纸条塞给王胖子,脚步一转,往楼上走。
廖星火还醒着,确切来说,就是在等三人回来,没想到会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