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念完十四字真言,廖星火重新穿上外套,向解雨辰点了下头,拉开拉链钻出帐篷。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暗沉沉的,星星却很多,一闪一闪的。
吴斜已经在外面了,就坐在熄灭篝火旁边一边的地方,大腿旁边摆着一把大白狗腿刀和水壶,见到廖星火出来对他招了招手:“这边儿。”
其实廖星火没打算和他坐一起守夜,但是吴斜都出声了,若是别人就算了,吴斜的话……廖星火脚步一转,走了过去。
有一门手艺真的可以走遍天下,至少吴斜赢得了廖星火的一丝看重。
坐下之后倒是没人再说话,吴斜盘腿坐着,双手搭在大腿上,并没有那么警惕,或者说他的警惕不需要摆在明面上,无形的精神力是他无处不在的眼睛、耳朵,能够为他带来需要的所有信息。
在哨兵强大身体素质的遮蔽之下,许多人不自觉忽略了向导的可怕之处,只是单纯的将他们当成哨兵的心理医生。
那是不正确的。
廖星火拔了一把旁边没被处理干净的草茬子,生疏地挑起话题:“你有专属哨兵吗?”
吴斜的表情细微地变化了一下,他稍微直起腰,肢体语言很明显地表达出他对这个话题有多感兴趣。
“这么直接的吗?”
吴斜并没有感觉到被冒犯,他觉得这样直接问出口是廖星火的风格,“如果我说有呢?”
……那哑姐的情报就出了大问题。廖星火咽下这句话,说:“所以你没有。”
“哈。”
吴斜短促地笑了一声,他用目光细细打量过廖星火的全身,神情有一瞬间变得有点危险,但很快就被掩藏起来了,“你不像那种会追着向导跑的哨兵。”
世俗观念中,哨兵与向导的结合是天作之合,从生理角度来说,也确实是如此。
“我只是想确认你有没有专属哨兵。”
廖星火不得不解释,“如果有的话,我下面的话就不好说出口了。”
吴斜一副懂了的模样,又问:“所以你想对我说什么?”
在这一刻,廖星火听到了王胖子忽然停下的挠痒声,刘丧惊讶之余的低呼,出现在营地附近的黑眼镜的轻笑声。空气里充斥着八卦和好奇的味道,只有小哥和解雨辰一如既往,而小刘哥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廖星火的脸一下就红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那些话有多么容易令人误解。
一贯清清冷冷的面庞染上了赧意,那些包裹住柔软内里的外壳碎裂了,甜美果肉露了出来。吴斜还没有品尝到,但已经能够想象到那有多甘甜。
他感觉喉咙有点干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