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夫人问道。
“从墨尔本来,坐的是到桑达斯特的列车。”
“就是刚才在康登桥上出事故的火车吗?”
格里那凡爵士询问道。
“对的,先生!”
“是您一个人坐火车的吗?”
“对,是我一个人坐火车的。教堂里的巴克顿牧师把我交给列车上的史密斯先生照顾,可是史密斯先生却不幸摔死了。”
“在火车上,您还有其他熟人吗?”
“尊敬的先生,没有熟人。”
“孩子,您为什么离开康登桥,一个人钻进这个荒凉偏僻的地方?”
海伦夫人带着疑惑,但非常关切地问道。
“哦,我是想回到家乡克拉兰去,看望一下家里的亲人。”
“你家人,是澳洲的本地人吗?”
孟格尔询问道。
“是克拉兰这地方的澳洲人。”
“您还有父母双亲吧!”
小罗伯特询问道。
“哥哥,有的。”
特林纳说完,亲切握着小罗伯特的双手。
小罗伯特一听到对方叫自己“哥哥”
,非常高兴。他紧紧搂住这小男孩,吻了吻他。这两个孩子立即就成了一对好朋友。
大家也
觉得,和这一个八岁的小土著人聊天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大家一起围在他身边坐下,听他叙说自己的人生故事。这时候,太阳落到了西边,大家也不想继续赶路,就在这里扎营。艾尔通解下了牛,威尔逊和穆拉迪这两个水手就马上为这六头牛套上了绊索,让这些牛儿尽情到草地上吃草。帐篷也在草地上支起来了,奥比内也把晚餐都准备好了。大家就邀请特林纳一起共享晚餐。其实这孩子早就饿得不行了,但他还是有礼貌客气谦虚了几句。在吃饭的时候,两个孩子是并排在一起的。小罗伯特使劲地给小男孩夹菜,小男孩一边接着菜,一边表示感谢;那表情既羞涩又文雅大方,大家看着直高兴。
大家在吃饭的时候,都想知道这孩子的故事,于是东问问西问问,话题就这样扯开了。其实,这孩子的人生经历很简单。他说自己的父母是土著人,家在墨累河流域的拉克兰地区;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附近英国殖民者举办的慈善机构。父母这么做,只希望他能得到英国人的教育。在墨尔本的慈善学校里,他一住就住了五年,一直没机会看见自己的双亲,所以一直想念他们。为此,他做好了打算,即使困难重重,都要不辞辛苦,回到自己的部落中,探望一下养育自己的双亲。
“我的孩子,在您看望了父母双亲之后,还会回到墨尔本吗?”
海伦夫人说道。
“夫人,我会回的。”
特林纳一边说,一边望着海伦夫人,表情十分诚恳。
“您希望自己长大之后成为什么样的人呀?”
“我应该要教育家乡的同胞,把他们从原始愚昧贫穷的状态中拯救出来!”
一个八岁的孩子居然说出这么凌云壮志的话语,虽然有人认为这非常滑稽可笑,但这些苏格兰人听了之后,却非常赞赏这孩子的雄伟大志,对他自然多了一份尊重之心。巴加内尔也非常感动,但对这土著孩子却有一份同情之心。
巴加内尔看着特林纳这孩子,打心眼里不怎么喜欢他穿着欧式服装的打扮。他来澳洲,本来就希望看到这里赤身裸体、全身持有花纹的原始土著人,眼前这个穿着现代服装、合乎现代礼仪的土著人,颇令他失望。然而,在听了特林纳这一番雄伟大志之后,他也改变了原先的看法,和这孩子进行了下面一番交谈,之后竟然成为一对亲密的好朋友。
当海伦夫人问这土著人孩子在什么地方读书的时候,这孩子回答说在墨尔本师范学院,那学校的校长就是巴克顿牧师。
“你在学校里都上了什么课呀?”
海伦夫人又问道。
“有数学、地理,还有圣经……”
“啊!还有地理课!”
巴加内尔一听到“地理”
两个字,就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