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想咋的。”
老汉瞪起眼睛,就要脾气。
“他俩说,晚上给你送家去。”
来人见老汉生气了,顿时紧张起来,恭恭敬敬把数好的钱递过来。
老汉接过钱,揣进兜里说:“你回去告诉他俩,晚上带上家伙去我那。”
来人有心问一句为什么,见老汉脸上的横丝肉,崩的紧紧,不敢再多嘴了。
老汉在病房外抽足了烟,回到病房,见老弟也吃饱了,他在屋里打个转转便走了。
老汉骑上三轮车,直接返回家里。
下车前,他从车上拿出一把尖刀,别在怀里,冲屋里运了几口气,大步流星走进屋里。
紧接着,他又一路小跑出来,四下观望,骂道:“娘个逼的,又给我耍了。”
老汉以为小黑就在屋里睡觉。
他闯进屋里,想趁小黑睡觉的机会干点什么,结果人去屋空,小黑消失了。
周围的人,谁都不知道老汉的姓名,都恭恭敬敬称他为汉爷。
汉爷老家在河南,他一九七七年刑满释放,不愿意留在老家种,便一个人从老家一路走到东北。
他先以捡破烂为生,后因他打小学过几武术,喜欢抱打不平,把一批来自山东河北河南的盲流子汇拢到一起。
他们名义上以捡破烂为生,实则偷鸡摸狗啥事都干,遇见麻烦了,都由汉爷负责摆平。
实际上,他们已经成为一个有组织的帮派,汉爷就是他们的老大。
在省城有几个像汉爷这样的帮派。
他们有的负责组织装卸工,靠给各货场和个体工商户装卸车挣钱,有的由几个在当标名挂号的赖当头子,霸占各建筑原材料市场的运输,像捞沙子,运送水泥等。
别看汉爷一身叫花子打扮,他统领了省城内所有捡破烂的人,并给这帮人一个严格规定,每必须交给他十块钱保护费。
汉爷的保护费不白收,谁摊事了,他真帮忙。
躺在医院的那个四儿,是汉爷的一个远房亲戚,主要负责给汉爷收保护费。
他整也一身叫花子打扮,在收取保护费的同时,顺便捡些破烂卖钱。
昨晚他在街心花园,看见小黑睡在长椅上。他从小黑脸上布满的灰尘,以及脏兮兮的穿着,就知道这是一个刚来省城的叫花子。他要强行扒下小黑的衣裤,没想到遇见横茬儿了,被小黑一脚踹进了医院。
汉爷得到消息,一路寻找,果然找到了小黑。
经过大半的接触,汉爷认定,这小子肯定是摊上官司,跑出来避难的。
尽管他没问小黑姓氏名谁,家住在哪里。仅凭小黑一口的东北话,质朴实在的性格,汉爷就有了十足的把握,即使把小黑打伤或者弄死,也不会有人替他去报案。
很可惜,还是被小黑跑掉了。
在省城捡破烂的人,大部分都租住在山东屯,这是汉爷为了方便收取保护费,命令他们住在这里的。
当然,也有个别人,能找出一些借口,住在别的方,只要他们能按时缴纳保护费,汉爷也没想为难他们。
汉爷回家没找到小黑,便守在村口,给66续续返回来的破烂人,下达一个指令,如果看见一个个头不高,年龄不到二十岁的,也是捡破烂的小小子,能把他带回来最好,带不回来,必须摸准他的落脚点。
汉爷下狠心,必须拿小黑开刀,让所有手下人都知道,保护费不白交,受欺负了,汉爷肯定会出手相助。
汉爷回家睡了一宿觉,第二一大早,他骑上三轮车,又要出去转悠了。
这就是他每的主要营生,以收破烂的名义,在省城内巡视,谨防有来捡破烂的人,抢了他的生意。
他骑三轮车出了山东屯,老远看见公交车站里站着一个人,从体型轮廓来看,好像是昨从他家里跑出去的那小子。
他紧蹬几下,来到公交站,果然是小黑正在等车。
我操,这小子胆子真够大的。
他躲在一旁留心观察小黑。
小黑洗了脸,衣服也干净了,这小子要去哪。
汉爷毕竟是游走江湖多年的老油条,他不敢在光化日之下,对小黑动手,又不能眼看着小黑,再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跑了。
就在汉爷还没想出办法,留下小黑时,公交车来了,小黑上了公交车。
嘿!
汉爷急了,他蹬起三轮车,一路追赶小黑乘坐的公交车。
小黑坐在车上,无意中看见了汉爷。他不禁一笑,挥手跟汉爷打招呼。
汉爷心里这个气呀!
你个小兔崽子,竟然猖狂到这种步,等我逮着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小黑从汉爷这里,得知在山东屯,花二十块钱,就能租到一户房子。
他盘算一下,郑娟租的那户房子,带养鱼池,一年下来才一千五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