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他吼的一愣一愣的:“我,我听说容初是Rh阴性o型血,我也是这个血型,我可以给他输血的……”
“你说什么?!”
任文眼中迸出了巨大的光亮,向前一步,紧紧盯着他,“你也是Rh阴性o型血!”
那人面对着他如同鹰隼般的目光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么巧?任文想,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去想那么多了:“太好了,太好了!求你,求求你去给容初输血,如果他能抢救过来,我必当重金报答!”
那人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就往急救室里冲。里面的大门却先他一步打开了,穿着一身绿的医生缓缓的走了出来,摘下了口罩,面色沉重。
一股不祥的预感重重地涌上了任文的心头,他直直的盯着医生,这一刻是打心底里希望他说出来的话不是自己所想到的那样。
医生叹了口气。
“病人容初因失血过多,伤势过重,抢救无效死亡。还请各位节哀。”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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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居孤儿院。
墙上的橘黄色涂层大片大片的脱落,露出里面的水泥灰墙,斑驳丑陋,宛如长满黑斑,散着腐败气息的干皮橘子。这干皮橘子又被歪歪扭扭的粉涂鸦盖了一层又一层,便显得连那淡黄色也不纯粹起来。
墙根处长出的野草青黄交杂,轻轻在风中摇曳。破旧铁门上的红漆皮翘起脱落,轮子在破旧门轨上磨来磨去,出吱呀吱呀不堪重负的声音,铁杆已经生了锈,那铁锈又被风干成碎末,只要摸上去就是一手黑乎乎加一股子难闻的铁锈味儿。
……早知道就不去摸它了。
容初面无表情,慢吞吞的起身去洗手。
“小兔崽子,又把手给弄脏了!”
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忽然响起,接着左耳便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提起来,拧麻花似的拧了一圈,立时泛起了血红的颜色,“你闲着没事去摸那铁杆干什么?是不是想偷懒不干活!”
容初被她拧的偏着头,眉头紧皱,一双手忍不住去拯救自己的耳朵,同时小声辩解:“我没有……”
“还敢说没有?!”
揪着他的手将他提起来,双脚几乎要离地,“我让每个人绣出来五副刺绣,绣不出来不准吃饭,你的刺绣绣好了吗,就敢躲懒!”
“张妈妈,我早就绣好了……”
容初疼的眼里涌出一点泪花,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您可以去看看,我真的绣好了……”
乐居孤儿院大开着门,小小的院子里满满当当地坐了将近两百个小孩子,每个孩子前面都摆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摆着针线。有的孩子听到容初被张妈妈训斥,好奇的转过头来,有的眼里甚至还带上了些幸灾乐祸的光芒。
这些小孩有的是生下来不久被遗弃的,有的是因为孩子患病医治不起,有的则是过早的偷吃禁果生下来又养育不起,因此就被送到了这个孤儿院。在这里面容初是少有的生理心理都没有问题的孩子,但这并没有给他带来好运,反而让张妈妈对他更严厉了些,动不动就想找他的茬,把他赶出孤儿院。
毕竟容初现在都已经十一岁了,是这所孤儿院里年龄最大的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消耗的物资也越来越多,张妈妈实在没有耐心和精力去照顾他,只想让他早早的离开孤儿院,去社会上自己谋生。
因为容初的性格太过软弱,不懂得反抗,所以他经常这样被张妈妈拎着耳朵教训。但是今天的他似乎有些反常,在挣扎了几下仍然没有逃开张妈妈的魔爪之后,他眼中蓦地闪过一丝狠意,低下头朝着张妈妈抓着他的胳膊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
张妈妈惨叫一声,同时一只手就去掰他的头,但容初不但没有松嘴,反而咬得更紧了些,一股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张妈妈疼得都快哭了,连忙叫喊:“这小兔崽子今天是疯了!!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我呀!”
不远处站着的几个护工连忙手忙脚乱的过来,想把两人拉开。一阵混乱之后容初终于被强迫着松开了嘴,却仍然不肯善罢甘休。像一头小狼崽似的,恶狠狠地盯着张妈妈。张妈妈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怂,但低头一看,自己胳膊上的肉都快被他咬下来了,又是忍不住一阵怒意涌上心头,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狠狠地给了容初一个大耳刮子,破口大骂:“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畜生,竟然敢咬老娘,看老娘不把你的嘴给撕烂,把你的牙给敲掉,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咬人!”
容初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脸颊顿时红肿起来。面对着张妈妈的辱骂,他倔强的抿着唇一言不,一双眼睛却一直在盯着她,那眼神如同毒蛇吐出的蛇信一般冰凉渗人,带着淬毒的寒意。
“这都是怎么啦?”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瞧见这边一片混乱,有些着急的拄着拐杖过来,“张丽,你是不是又打小初了?”
“哪敢呢?!人家今天起了性子,差点没把我胳膊上一块肉给撕下来!”
张丽恶狠狠的道,“我哪还敢去打人家!”
“你先忍一忍吧,要收拾他一会儿再收拾也不迟!”
老太太劝她,“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时少爷不是早就说了今天要到我们孤儿院来看看吗?要是被他看见你在打孩子,咱们孤儿院的声名还要不要了?”
“时少爷”
这三个字显然很好的震慑住了张丽,张丽不解恨的看着容初,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小兔崽子,今天算你运气好,等着吧,等时少爷走了之后我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