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曉得的阿嬤!」葉青雲上了馬車,跟她揮了揮手,讓她不要往前送,「殿下的莊子上面有養鵝的,會讓他們送過去!」
這一趟回來,整個冬日他都沒再出遠門,大多窩在府里,有時會去店裡看看,年底蕭鴻休沐,他們連溫泉莊子都沒去。
懷一個已經夠辛苦,他這還是兩個,肚子愈發沉重。
過完年,產期還有不到一個月,蕭鴻嚴陣以待,不僅讓府醫和兩名穩婆做好準備,還讓宮裡的太醫住了一個進來。
怕一個人奶水不夠兩個孩子吃,奶娘更是找了四個,帶著她們的孩子也住進了府里,還給配了丫鬟。
多了這麼些人,以往略顯冷清的齊王府熱鬧了許多,共同盼著生命的到來。
二月初二,民間有祭拜龍王的習俗,以祈求一年中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葉青雲早上起來,在府里的神像跟前也拜了拜,好笑地想著,若是在現代,男孩們今日恐怕還要去剃頭,畢竟正月里不能剪。
殿下天不亮就去上朝了,他一個人慢悠悠吃早飯,誰知飯還沒吃完,就覺出腹中一陣抽痛。
難道要生了?
丫鬟見他臉色不對,連忙把他扶到一邊榻上,趕快叫了人,一方去叫太醫和穩婆,另一方暗衛騎上快馬,去宮中通知王爺。
眾人慌忙趕來,將他扶到床上躺好,太醫和府醫一個去熬催產用的湯藥,一個準備好吊命用的人參,以備不時之需。
穩婆吩咐丫鬟們多燒熱水,還要找出嬰孩用的衣服帽子和小被子。
葉青雲大口喘著氣,只覺得腰腹處像被重物一陣一陣的碾壓,帶著細密的疼痛和鈍痛向四肢百骸無限擴散。
生孩子可真他媽的疼啊!
褲子被除去,也顧不上羞恥了,別說屋子裡只有穩婆和丫鬟,哪怕此刻進來個陌生漢子,他也沒有力氣將人趕出去了。
還不知要忍耐多久,只有一陣緊似一陣的疼痛,孩子絲毫沒有出來的跡象。
朝會還沒下,宮裡和殿前的太監幫忙傳了話,蕭鴻跟皇上告罪了一聲,拔腿就往殿外跑。
也不坐早上寒涼時出來的轎攆了,和暗衛同乘一騎,馬不停蹄趕回了府里。
只見丫鬟們成群結隊,不停地往房間裡送著東西。
「怎麼樣了?」他撞開房門急急問道,也顧不上去換朝服。
「呀!王爺您可不能進來!當心待會兒產氣衝著您了,就是太醫他們,也只能在外間聽著情況。」穩婆把他擋了出來。
「不是!什麼沖不沖的,到底怎麼樣了你倒是說啊!」蕭鴻朝她急吼道。
那穩婆哆嗦了一下,連忙低頭道:「回王爺的話!現在還早的很,依正常生產的時辰,孩子起碼要下午才能出來。」
這次態度恭敬了許多。
下午?那雲哥兒不是還要疼上好久?
這時,太醫和府醫也帶著東西趕到了,蕭鴻見他們端著參片提著藥壺,連忙上前問道:「有沒有什么喝了能讓他不痛的藥?」
兩人趕緊搖了搖頭,嘆口氣道:「哥兒懷胎生產本就比女子艱難,王妃這還是兩個,怕是更辛苦,只能在他氣力用完之前,喝上一碗催生的湯劑,再含上參片保持神志。」
「那現在不能喝麼?趕快喝了好快些生下來啊!」蕭鴻又問道。
二人又搖了搖頭,「這些藥都只是備著,不得已時才能用的,凡事都講究順勢而為,特別是生孩子,瓜熟蒂落的最好,提前或是推後,都可能會造成嬰孩先天不足,還望王爺三思,慎重做出選擇!」
蕭鴻無奈,只能按捺住焦慮,在外間同他們一道等著。
葉青雲本來是極能忍痛的人,此時卻也忍不了了,一聲聲悶哼從喉間溢了出來,聽起來十分痛苦。
蕭鴻實在聽不下去了,到底沖了進去。
「王爺您——」
有一個穩婆還想說什麼,被他一瞪,也不敢再吭聲,只盯住自己手裡的活。
葉青雲昏昏沉沉間看他進來,虛弱地擠出一絲笑來:「殿下!你出去等著唄!」
都說看完生產現場的男人會有心理陰影,這再給他嚇萎了可咋辦?
蕭鴻見他額頭上疼出來的汗珠,心疼地幫他拭去,固執道:「不出去!又不是沒看過。」
屋裡的丫鬟和穩婆只是聽著,一句也不敢多言。
疼痛再度來襲時,蕭鴻一邊握住他的手,一邊把另一隻手伸給他咬。
葉青雲卻還沒有失了神志,把那手推到一邊,轉頭咬住了被角。
穩婆倒是沒說錯,果真耗到了下午,中午時蕭鴻陪他喝了點湯,飯是一口都吃不下。
下午宮裡來了人問情況,孩子還未出生皇上便給冊了封號,蕭鴻出去領旨謝恩。
回來時剛到門口,便聽裡面一陣喧譁,隨著清脆的兩巴掌,一聲嘹亮的啼哭傳了出來。
他連忙進去。
穩婆三兩下處理好,還沒穿衣服,直接包在了小被子裡遞給他,一臉的喜氣洋洋:「恭喜王爺!老大是個小世子!嗓門大的嘞!」
蕭鴻接過,只看了一眼,感覺丑的很,轉頭交給了丫鬟,幾步跨到床頭,重又握住了葉青雲的手,滿臉焦急:「感覺怎麼樣?雲哥兒!」
「輕鬆些了,呃——」
隨著二人一陣緊張,另一個也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