蚺和已站起身,谦礼道:“林姑娘请。”
林婉儿起身随蚺和来到廊台,在桌边坐下。
桌上摆着一副映着人影的漆面长棋盘。
棋盘上下二边正中各有个半月形凹痕,两内里左右各有六圆点,为十二路,正中三块板刻有雕饰,标出内棋盘分界,黑白三十枚马棋,二枚投骰。
林婉儿看向事先布好的行路,左右梁各五马,中二马,上下六马。“行凤翼法吗?”
“林姑娘果善此道,无需骰选,姑娘白棋先行一步。”
这句话让她突然想起在东城福临来茶馆中与程语之行博戏,也是在廊台之上,只是地方要比这里小得多,也无如此宽阔之景。
林婉儿也不推诿,捏起骰子投了下去。
两岸绿树参天,高处风摇叶动,中间湖波映射,鱼跃金鳞,对岸繁花似锦,一片粉山云罩,两人皆视而不见,不为所动。
临湖而坐,轮流投骰,照点行步,由左移右,右上移左,右下向左,最终目的是将手中马旗悉数驰离战场。
棋道一途,无简单一说,纵观全局,皆是考量,两人越行越认真。
最终白棋围内,战场全离。
蚺和压下手中骰,在棋盘上扣出轻响:“在下输了!”
立在厅中的元宝一惊,殿下在此道中从未输过人,这林姑娘是何来头?
林婉儿却无丝毫自傲,只淡淡道:“骰为运,机缘之具,殿下只是缘份稍浅!”
蚺和对她这句不知是否为安慰的话哭笑不得:“机运缘皆是实力,输便是输了。”
“那殿下是否要报仇?”
她话语中略带丝戏谑。
蚺和兴味正浓:“自然。”
说着便重新摆棋,道:“开元朝,杨太真之所以被玄宗看中,其一便因其握槊技高,玄宗将其纳入后宫,每日都要与共博一局。”
元宝听到这番话,觉得自个殿下是不是有些开窍了?
“聊将握槊偶时人,便被人间称冠绝。”
林婉儿直接略过了对方的话。
蚺和没再说什么,两人又连接下了几盘,期间他居然都没再赢过一局,心中不由大惊,直到对方告辞离开,都没怎么缓过神来。
“殿下,您今天可算是遇着对手了。”
蚺和瞧着小几上的几样点心:“以后府中常备些酥黄独、定榫糕,还有酸糖乌李。”
第二日,蚺和进宫给太后请安,刚踏入清宁殿,便听到蚺坔的声音:“太后!听说源哥哥醒了,我可不可以去看他。”
“不行!”
太后低苍微凉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