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惊慌,敌人这是盲目射击。车队注意顺序。出!”
前面车队的指挥员开始带领车队向后方纵深前进。
这本来是辆拉毛毯的吉普车,大部分毛毯已经被取走了,剩下最后一条就垫在我的身下,整个后车厢散着羊毛和晴纶温暖的混合味道。
我仰面躺在后车厢里感觉着奔驰在山间公路上的颠颇,熟悉的吉普引擎声从下面传来,毛毯出微微的颤动。我的头靠在司机旁边已经拆掉的座位上,下面放着司机的夹克。外面的夏雨好象小了一点,雨点打在车棚的顶上出闷闷的劈啪声。车里比较昏暗,间或远处的闪电掠过雨幕照亮了后车厢。
看着顶棚上来回晃悠的吊瓶,肺部充满了好闻的羊毛和晴纶的气息,要不是右边大腿还在隐隐作痛,我几乎要舒服地喊了出来。
“回家的感觉真好!”
我想自己应该是满脸幸福。这一天一夜生了这么多事情,我现在反而没有睡意了。
“我说哥们,你怎么受伤的?是北方下来的装甲步兵吗?”
前面的司机一边小心地开车一边问道。
“不,我是野战步兵。昨天晚上反击作战的时候受的伤。够倒霉!受伤还不说,还被鬼子抓走了一天。”
小心地把身体转向左面,我回答道。
想起白天被鬼子折磨的情景我的牙齿就磨得嘎吱直响。还好自己当时已经没有什么体力了,挨了重重的几脚就昏厥过去了,否则如果被鬼子一直拳打脚踢着还不知道我身上要断几根骨头。在急救帐篷里模糊中听检查我的医生说大概大腿和手臂有些骨裂腹部有些淤血内脏有些破裂身体血压偏低什么的。象我这样的情况只能算个轻伤,前沿急救中心没有时间处理我这样的伤号,只能就地转移到后方去。急救中心的护士水准可不错,让人印象深刻,拿起小水枪三下五除二就给我来了个全身清洁,那个象收拾动物园的动物一样。
“哇!那你够幸运的。是自己逃出来的?”
司机接着问我。
“是伏击的民兵们把我给救了下来。”
说到这里我开始努力回忆救下我的那个民兵队长的容貌。由于晚上一直戴着夜视仪,直到离开我还没有看清楚哪个“撒旦”
队长的面容,只是记得他壮硕的身材和满口的方言。我开始奇怪他怎么给自己起这么个外号,大概是见到鬼子就不留活口的缘故吧。
“我们这是去哪?”
我边仰头看着车窗玻璃上一道道的水渍边问道,车窗上贴着几条胶带,大概是防止被强噪音震碎。
“去野战医院的基地,那里是伤员的主要收容地。还有些受伤的平民也在接受治疗。拉完你回头我还要运送些急救药品。躺好了,前面有几个大弹坑。”
司机边小心地绕过弹坑边回答。
野战医院的收容地点位于我们团防区的后面5公里远的地方。不到一个月我已经三次被医务兵们给收容了,想想都憋气。老柳运气可就比我好多了,从年初在广东汕头开始和鬼子交战到现在这小子楞是没有受过伤,居然连块皮都没有擦破。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我不禁开始嫉妒起老柳的运气来了。
晚上我军进行的反击作战已经把双方前线已经犬牙交错的防线搅得更加混乱,双方的战区要点驻守和机动部队费力地在混战中识别敌我。不约而同地,双方都投入了机械化部队向对方的进攻侧翼实施了突击作战,因为大家都明白,如果能够在晚上的侧翼交战中准确地咬住对方的机动兵团尾部,那么他就有可能重创对手,因为两方都有远程打击火力随时待命。敌人有更强大的地空火力作为后盾,他们在这一方面更不会甘心被动。我们面对的是竭力企图击穿面前这条中国人组成的狙击防线的“盟军”
重装甲机械化兵团,这里没有什么天堑可以为我们所利用。现在我们的西南方面军和北方方面军在敌人被围困的第8集团军群上空编织了一道道绵密的防空火网,敌人企图利用其空中运输力量将被围困部队撤退出来的计划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增援的敌人地面部队只有穿过我们的防线才有可能解救出被围部队,而我们现在动的阵地反击作战给敌人造成的打击是鬼子绝对无法容忍的。夜晚双方机动部队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只是在看谁能够在最后一刻有机会重创对手。
地雷,我们就是依托布设纵深达4o公里长2oo公里的地雷阵来阻隔迟滞敌人的进攻和穿插。从战役打响开始我们工程兵就没有停止过在所有敌人可能穿越的地区布雷的工作,有些双方重点争夺的地区工程兵们在反复布雷,敌后游击队和特种兵也不时加入了布雷的行列。敌人到现在为止被地雷摧毁的战术装备和技术器材远多于被我军其他火力击毁的数量,因为我们始终在有效地干扰着敌人的扫雷进程。
“山谷对面的公路上好象有我们的机械化部队在机动。”
司机扭头仔细地看着山涧对面的动静。
“应该是往下面撤退的装甲部队。可能今晚的战术目的已经完成了,他们开始前往预定的集结地。”
黑夜中的暴雨严重影响了司机头上戴着的野视仪观察效果,他不时用手调节野视仪的功率。
装甲战车群前进的动机的轰鸣噪音很快传进了我的耳朵,外面山顶上炮弹的爆炸声不时充斥在整个山谷里。
“没错,是我们的战车。”
司机肯定地向我说道。
前面道路的积水比较严重,我们这支车队前进的度明显慢了下来。我挣扎着爬了起来趴到车窗边上向外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