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不安的寂静,每个人都在屏住呼吸等待着死神的光临。在暗淡的应急灯灯光里,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在紧张地交流着眼神,墙壁上拉长的影子在不安地摇曳着。
不知他们中谁还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
几个准备随时关门的战士焦急地等待李玮他们的出现,他们额头上已满是汗水。
不关门,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安全。
低矮的坑道被黑暗笼罩,不知他们三个是否能从这黑暗中逃脱出来。
终于,他们的身影从坑道的尽头出现。
少校气喘吁吁地跑在前面。
怎么还抬着个人?
没时间细问,我和宋布衣领着他们三人跑进防护室。
几个战士飞快地把防护室厚重的钢门全部关上加栓。
防护室建在坑道最底层,离表面阵地有将近二十米的垂直距离,从坑道抵达防护室要转七八个弯。防护室有三个门,分别通向不同的方向,即使有一段坑道坍塌我们也不会被埋在下面出不去。
是张廷玉受伤了。
我刚回头准备看看张廷玉的伤势,房顶传来一阵恐怖的闷响,接着墙角的支柱咯吱咯吱响起来。
温压弹爆炸了。
大家抬头看去,只见支柱上靠近墙顶的应力角钢慢慢地变形扭曲。过了片刻,强大的燃气冲击波出隆隆声沿着坑道扑过来,像只呼啸而至的狂躁巨龙。整个防护室地面都在燃料空气炸弹的爆炸冲击波下颤抖,随着大地的震动,灰尘一阵阵从防护室顶部的工字钢缝隙之间喷洒而下。
砰!
高温气流重重地撞击在门上。
这次敌人的温压弹直接在我们阵地上空爆炸,这里几乎是炸弹的爆心。
门的四周边缝随着气流的重撞,向房间里喷出一排排烟尘。
阵阵炙热的气流游走在防护室中。房间里的气温很快升高,我的额头上也随即冒出汗珠来。
从门四周散的烟尘还未落下,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后退。灰尘又转飘向大门,如同一个怯场的蹩脚演员无法突然面对众多陌生的眼神,试图从舞台上匆忙溜掉。巨大的吸力使门缝出“咻咻”
的声音,空气在迅逃逸。
氧气面具里的氧气有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品气味,我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我扭头看着四散坐在地上的战士们,大家的动作都很不自然。
江垒抱着自己的膝盖,死死地将头埋在大腿里,不用看脸色,仅从他不断耸动的肩膀就可以判断出小伙子现在正沉浸在满心的恐惧里。
敌人射了一枚重型温压弹,幸亏躲避得及时。但我有些不解,怎么敌人不顾自己人的死活,难道打算让他们的士兵和我们来个玉石俱焚?这不应是米国鬼子的风格啊!
对了,和我们作战的是雇佣军,一群炮灰而已。
刚才敌人的步兵有一些已经冲到我们的坑道口,估计会有步兵没能及时撤下去,被温压弹冲击波吞噬而毙命。
在防护室里又待了几分钟,我走到少校面前。
“可以上表面阵地。外面有风,估计一氧化碳的浓度不会太高。”
我拿下面罩冲他说道。
渐渐我感觉有点头昏,赶快又把面罩捂上。
错误错误,浓度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