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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说了，那是俗礼。”

今今依在她怀里，点漆似的眼珠里倒映着朝辞明艳的脸庞，“都是旁人定的规矩，我可懒得理会。”

  她温热柔软的指尖点在朝辞人类模样的耳尖上，一下下地拨弄着：“我的妻子我随时随地都会思念，都会想要见啊。我可受不住这么多个时辰见不到你。苜苜，难道你不想我吗”

  今今总是有那么多执拗的歪理，不守常规也不在意世俗的偏见，毕竟以她的身份能和妖相爱，本就是违逆天规、会被同族不耻之事。

  她一定也承受过那些肮脏的言语和戳着脊梁骨的指责。

  可她从来都没有跟朝辞说过那些不快。

  她总是用尽全力奔向又朝辞的地方，总会不厌其烦地对朝辞说，爱你，想你，念着你……

  朝辞曾是她的朋友，也是她的知己。

  是她的恩人，也是她的信徒。

  是她的挚爱，更是她的妻子。

  每一个“朝辞”

都是烙印在今今心底里最深的眷恋，正是这份深入骨血的爱牵引着朝辞忍着饥渴，亦是她残喘至今的信念。

  ……

  被当做陌生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朝辞本该适应的。可当6今再次认不出她时，她那颗本已经死去的心又无端疼痛起来。

  她现6今撑着墙的指尖因为用力过猛，已经有些泛白。

  想将隐隐作痛的心死死压住，想要如常地撑起一个今今最喜欢的明媚的笑容，可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笑看上去苍白无力，透着让人心疼的酸涩。

  朝辞有些局促地问道：“你……怕我吗”

  听到她这句话，6今的心猛地一颤。

  还以为朝辞会继续平日里顾左右而言他的敷衍，将这件事的关注点巧妙地从自己身上转移开，不让6今有继续追问的机会。

  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朝辞对自己的事守口如瓶，像是保守着某种秘密不让6今知道，一直用疏远的态度维系着两人若即若离的关系。

  可此刻朝辞这句话让6今为之悸动，难过的情绪瞬间攥住了她的心，宛若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她身后推了一把，她跌跌撞撞却又坚定地来到朝辞面前，没有一丝害怕，一下拽住了朝辞的胳膊。

  朝辞狭长且虚弱的眼，因为6今这个直接的触碰，瞬时点上一片明亮之光。

  “我不怕你……我不怕！”

  6今誓一般地说着，稚嫩的脸上是不管不顾的急切，是深深的笃定之色。

  额前还在渗着汗水，6今感觉依旧有些气息残留在她身体里让她想要呕吐，想要狠狠地咳嗽一场，但此时她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朝辞身上，想要用紧密相贴来证实自己所言非虚，想要驱赶朝辞眼里的寂寞。

  朝辞被她这主动一扑弄得身子往后摇晃了一下。

  千年以来的回避心态，已经让她在面对6今的时候习惯性地远离，此刻她的后腰还抵在电视柜面上，双手撑于身后，上身往后仰，似一个要避开6今的动作。

  6今当然察觉到了这个躲闪的细节。

  她仰着头，目光紧紧抓着朝辞的眼睛，仿佛要从这双她所见过最美丽的眼眸里读出朝辞的心思，拆解那埋藏着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

  “我不怕你。”

6今的指尖沿着朝辞的胳膊慢慢往下，拉住了她的手腕，反问她，“那你呢你怕我吗”

  被6今触碰、宽慰的这一刻，朝辞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万般情绪卡在胸口，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贪婪又规矩地凝视着眼前这无比清晰的脸庞。

  这般近的距离让朝辞眷恋，这是她渴望的那个人，又是脆弱的镜花水月。

  千言万语的真情最后半个字都没有吐露。

  6今靠得她这么近，且通过身体散出的乎寻常的香味可以断定，此刻6今的情绪很激动。

  她的香味会随着情绪变化，平时的她都已经让朝辞无法招架，此刻挨得这么近香味这么浓，朝辞心尖上再一次掀起想要将6今吃进腹中的狂念，顷刻之间，被冷落了一段时间的噬心蛊瞬间醒转，在她的心上用力啃咬。

  急痛和欲念交织之下，朝辞闭上眼睛锁紧眉，无法回应6今的话。

  6今见她冷汗簌簌往下落，吃了一惊，立即将手缩了回来。

  “我弄疼你了吗”

6今声音软软的，带着明显的心疼之意，“我之前就现了，你手受伤了……”

  朝辞的双手是在强行突破西海界石所布下的结界时弄残的，已然血肉模糊模样恐怖，方才在一进来的时候没有回应6今向她伸出的手指，以及魅妖逃走之后便将双手藏于身后，就是不想让6今现。

  没想到6今还是现了。

  “能，给我看看吗我想知道伤得有多严重。”

  6今的指尖悬停在朝辞的手臂前一公分的位置，想碰她但是不敢碰，生怕又将她弄痛。

  此时噬心蛊已经将朝辞心头的欲望吃掉了不少，只剩下心被一口一口咬下的剧痛而已，朝辞睁开了双眸，眼尾红的狭长眼睛依旧看着地上，没动。

  “嗯朝小姐”

  6今有些疑惑地偏了偏头，继续全心全意地看着朝辞，几乎用恳求的语气问道：“可以吗我真的很担心你。”

  她说话时的气流隐约扑在朝辞的耳朵上，让她的耳窝里痒。

  这触感让她忆起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次今今吃醋了，拿着点了口脂的将她摁在椅子上不让她走，点了樱红色的胭脂，在她的耳朵上写了一个“乖”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