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用膳吧。”
卫泓湙起身,对上她透着倔强的双眼,终是无奈一叹。
“等夜里,睡熟了才好行事。”
“……谢谢表哥。”
卫泓湙没好气的揉揉她的头,“都拉过勾了,我可不想真变成小狗。”
说好了一直站在你这边,就会一直信守承诺。
夜晚,夜黑风高,夏府经过将近一天一夜的闹腾,渐渐陷入安宁。
今夜恰巧没有月色,府内一片漆黑,倒是正好方便了某些人行事。
卫泓湙从屋顶上一跃而下,修长的身影隐在夜行衣里,几乎快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先是附耳贴在窗户上静静倾听了一会,确定里面的人都已熟睡,这才轻轻推开窗户,迅跳了进去,脚尖落在地上,没有出半点声响。
不过须臾他便到了床边,良好的夜间视力让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床上相拥的两人,正是夏耀祖和柳姨娘。
卫泓湙眦了眦牙,可真是恩爱,连睡觉都要抱得这么紧。
他不再多瞧,蹲到床边,手心翻转间,银光一闪,赫然是一根极细的银针。
他一手瓷瓶一手银针,就那么冷漠的看着鲜红的血液从夏耀祖指尖滴落,担心不够,他硬着装了十来滴才收起瓶子。
之后忍着心痛,将上上等的金疮药洒在夏耀祖那丁点大的伤口上。等明日一早,他的指尖将看不出丝毫异样。
“便宜你了。”
卫泓湙无声的嘟囔,只这么一点就是价值连城。
“如果你真不是颜颜的亲爹……”
他轻哼一声,原路返回。
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夏沁颜猛地睁开了眼,“表哥?”
“是我。”
卫泓湙跃进来,身上还是那套夜行衣,“喏,你要的东西。”
夏沁颜看着他手里的瓷瓶,起身将烛火点亮,又端来早就准备好的水盆放到桌上。
“扎吧。”
她伸出手,纤纤玉手嫩得如同水豆腐。
卫泓湙这次反倒是犹豫了,扎一个讨厌的糙男人和扎娇娇软软的表妹,完全是两种滋味。
舍不得,心疼……
“扎呀,表哥,一会天该亮了。”
夏沁颜催促,其实她也不敢自己扎,连头都撇了过去,根本不敢看。
卫泓湙瞪她一眼,你不敢的,就让我来,我也不太敢好吧。
但是事情总得做,都到这个份上了,可不能半途而废。
他狠狠心,一咬牙,捏住她的食指,轻轻扎了下去。
“嘶。”
夏沁颜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卫泓湙几乎是下意识的低头,含住了那根手指。
这样似乎可以尽快止血。
然而等他做完了,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样的行为是有多么轻佻。
“……抱歉!”
卫泓湙连忙松开她,往后退了好几步,隐在黑色帽子里的耳根渐渐蕴上了红意,烫得他满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