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砚台砸在了墙面上,咚的掉落在地,只见洁白的墙面上有着一块脏污,在闪烁的烛光当中更显阴森。
“到底是谁!是谁派的人,打乱了我的全盘计划!”
计划还未实行,就已经胎死腹中,这让萧慎行感到十分恼怒,暴露出残酷的本性。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一动不动,可实际上,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
消瘦的身躯站在书案前,缓缓闭上眼睛,垂下来的双手在空中自由摇摆着,喉头上下蠕动着,直到内心躁动的情绪平复下来,萧慎行才睁开眼睛。
双手支撑在桌面之上,深眸注视着桌上城北的地形图,可内心仍然是不安的浮动着。
这次突然出的袭击,彻底破坏了他的计划,对方的刺杀失败已经给了萧谨言一个提醒,除了加强防卫之外,也提高了他的警惕,萧谨言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警惕心本就高于常人,如今再心生警惕,根本就无从下手。
“找!给我找出来!”
萧慎行咬紧牙关,双眸透着冰冷的杀气,“一定要将这个人给我找出来!”
他是要看看,究竟还会有谁想要杀了萧谨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是这个道理。
身在城北破庙中的萧谨言,在听到钟锦绣卧病在床的消息时,面露惊讶之色,手中的折子都落在了桌面上,随后便是拧紧眉梢,锐利目光质问的望着凌风。
“怎么回事,从头说来。”
在看到萧谨言冷酷的面容时,他的表情凌风已经想到了,“从那日清晨我将她送回丞相府后,便一直热至今,康体堂的季大夫一直在找病因,可至今束手无策。”
这场病来的太过突然,让人措手不及,前一晚在城北还安然无恙,回了丞相府便有了一场大病,而且看似小小的热,竟然连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这未免太诡异了些。
萧谨言听着凌风带来的情况,黑眸隐隐浮现担忧,双手交握在书案之前,低头不停沉思着。
凌风和风雄都暗自打量着萧谨言的神色,瞧着对方脸上浮现的隐隐担忧,相视一眼,不敢吱声。
在听到钟锦绣的病症来势汹汹,萧谨言的心也乱了,满桌的折子也没心思看了,上面的字迹好似蠕动的蚂蚁,拿起来又放下,动作不停重复着。
待凌风走后,风雄暗中看着心不在焉的萧谨言,张了张嘴,“世子爷,您若是担心二小姐的话,不妨去看看,也免得您在这里忧心。”
话音未落,凌厉的目光变射了过来,风雄懊恼的闭紧嘴巴,轻轻打了一个嘴唇,转过身低喃着,“你这张嘴怎么这么欠。”
望着风雄离开破庙的背影,萧谨言直接放下折子,走到床边,念着和钟锦绣相遇的一点一滴,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让他感受到了特别。
背在身后的双手不停捻搓着,黑眸之中的担忧越清晰,“钟锦绣,你最好赶紧好起来。”
另一方的锦绣,早已忙的人仰马翻,几个丫头在床边着急上火,可就是不见钟锦绣热有任何退却的迹象,如今已经过了三天了。
小小的风寒竟然演变到最后这般的境地,任谁也没想到,这件事惊动了整个丞相府,连钟彦和老夫人也已经前来锦绣探望。
老夫人望着昏迷不醒的钟锦绣,老泪不停,用帕子擦拭着眼角泪水,眸中之中的担忧一览无余。
“季大夫,我家二丫头如何了?三天了,这热还不退,可是会烧坏脑子的。”
老夫人说到最后,嗓音都在微微颤抖。
钟彦也是叹息一声,扶着老夫人坐在一旁,“母亲,您先别着急,总得给季大夫诊脉的时间啊。”
季成收回切脉的手,又扒开眼皮瞧了瞧,面容露出疑惑的神色,低喃着,“不应该啊,我用的药都没问题的啊,可为何会高热不退呢?”
季成坐在床边不停思索着,看的众人一颗心跟着七上八下的。
季成是京城中有名的大夫,其医理不亚于宫中的御医,若是连季成都束手无策的话,那锦绣的性命便……
钟彦望着昏迷不醒的锦绣,心渐渐沉了下来,手指紧握在身前,眼角余光瞥见挂在墙上瑛娘的画像。
瑛娘,难道,咱们的女儿熬不过了吗?
一直昏迷的钟锦绣,忽然张开了嘴巴,迷迷瞪瞪不知在说着什么。
“季大夫,季大夫!小姐开口说话了!您快来看啊!”
一直在注意钟锦绣的墨竹,大声惊呼,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季成双眼一亮,连忙侧耳倾听,听完之后,不由的双眼一亮,连忙站了起来,忧愁面容变得激动无比。
“妙哉,妙哉!老夫果然没白教你!”
季成连忙吩咐着药童收拾药箱,咧着笑走到钟彦的身前,“右丞相大人切莫着急,我已经找到救治二小姐的法子了,且等我回药堂一趟。”
留下一番不明不白的话,季成便领着药童绝尘而去,看的一众人有些恍惚。
墨画等几个丫头一直在床边,不停更换着冰凉的帕子,免得因为高热而真的烧坏了脑子。
坐在一旁的老夫人,眼泪不停落下,连水都没心情喝了。
站在侧民的云姨娘,冷冷望着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钟锦绣,心中冷哼一声,若就这么说了,还是好事一桩呢,就算醒了,高热三天不退,醒来保不齐也就变成了一个傻子。
如此一想,云姨娘笑了笑,瞥了一眼身旁的望霞,望霞立刻心领神会的退出了锦绣。
云姨娘缓步走到床边,瞧着几个不停更换帕子的二丫头,“这二小姐昏迷不醒,高热三天不曾退过,我曾记得在云家之时,府中有个婆子也是这般,后来请了一个高人做法,立时便退了热,我们不妨也请个高人前来做法?”
“做法?”
老夫人的眼泪顿时一停,露出欣喜之色,“我看此法可行,彦儿啊,不如就请个道士来给锦绣做做法,或许管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