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她以为秦溯寒那日主动过问是想让她尽快搬过去,后来又不管不问了。现下他人在书院,几日后才休沐,一时拿不准搬还是不搬。
匆忙回到房里一通收拾后才现自己的全副身家仅仅是三件衣裙,两双布鞋,一只银簪。望着屋内陈设,想到以后便是明月住这里了,竟有些不舍起来。
正犹豫着,门外响起“咚咚”
声。
砚书立在廊下,轻咳一声:“公子吩咐我来接小青姑娘。”
宋亭晚问:“大公子回来了?”
“公子五日后休沐,小青姑娘先住过去,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知会我。”
宋亭晚点头,径直将包袱扔过去:“带路。”
觅竹院和她想的差不多,典雅简约,想来秦溯寒那么清清冷冷的人也不喜欢过于繁复。
穿过竹林便到了院子里,一路上只有零星几个小厮埋头扫洒着,见有人来也只是点头示意一番便继续手上活计。
宋亭晚拉扯一下前面人的衣袖:“大公子院子里都没有丫鬟吗?”
砚书脚步不停:“以前有过几个,不安分就被赶出去了。”
就不怕小厮不安分吗,这话宋亭晚没敢说出口。
想到古代书童的用途,恶味地试探道:“那大公子有书童吗?”
砚书顿步,转过身来,眉心微蹙:“公子的事情,小青姑娘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眼看着离主屋越来越近,宋亭晚有些忐忑,不会真让她住卧房隔间吧?
正暗自担心着,见前方的人拐了弯,缓缓舒了口气。
主屋后面别有洞天,不仅连着一排厢房,中间花坛旁还竖了一架崭的木秋千,两边麻绳上缠着嫩绿藤曼,星星点点的花镶嵌其中。
宋亭晚收回视线,随便挑了一间,砚书留下一句“有事吩咐”
便离开了。
简单扫洒整理一番后,宋亭晚换上那身本该丢掉的男装来到花坛旁。拽住绳子试探了一番,还算结实,便坐到秋千上,脚尖缓缓力,秋千摇晃幅度越来越大,直到荡在半空,竟然有一瞬的滞空感。
宋亭晚收腿,身体前倾,依靠惯性自在地腾飞在天地间。
纯白衣袍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视野不断变换着,每每攀至顶峰那种畅快的感觉也上升到极点,心底有个声音不胜其烦地蛊惑着,只要放手便可以飞得更高更远。
她一直清楚自己有着无比隐秘的毁灭欲,得到的力量越多,就越强烈。那天在公主府她是真的想杀了那两男一女,甚至杀了季宝星也毫不手软。
可是她还要回家,手上沾了血她还如何能回得去呢?
她不畏惧死亡这个结果,只是厌恶死亡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