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这是出什么事了,竟跑的这么急?”
小菊歪了歪脑袋。
“进去再说,进去再说。”
刘嬷嬷接过茶碗,一饮而尽,擦擦嘴将刚才正院的情形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榻上躺一个红衫女子,一双桃花眼潋滟,眼下一颗泪痣,更添几分妩媚。轻薄的衣衫勾勒出玲珑的身段,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
刘嬷嬷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为人心直口快,只是说话总爱夸大。饶是知道如此,柳茯还是手中一紧,光洁的信纸瞬间布满折痕,问道:“大公子果真将白小姐的丫鬟要了去?”
“老奴亲耳听到的,假不了!”
刘嬷嬷啐了一口道,“那小蹄子的主子便是个不安分的,奴还没见过主仆两人一齐勾引男人的!”
柳茯只觉心口有苦水流出,逐渐传遍全身。她竭力让自己保持理智,只是一个通房罢了。只要秦溯寒还未娶妻,她还有机会。
“嬷嬷莫要这么说,白小姐冰清玉洁,是我这种人远远及不上的。”
柳茯一口嗓音娇娇柔柔,听得人心里麻。
若不是十年前家中因旁支获罪遭受牵连,族中男子流放,女子充入教坊司,她也是清白人家的小姐。
因着母亲与大夫人是闺中密友,进教坊司一年后大夫人帮她脱了籍,并将她带回府中,对外称是娘家远房亲戚的孤女。
诚然大夫人对她视如己出,可是身为女子总要嫁人,离开秦府她那份不光彩的经历必然会被人挖出。
她要一辈子留在这里,留在秦溯寒身边。
“姑娘就是什么都不争,才被人截了胡。”
刘嬷嬷苦口婆心道。
“苓一介孤女,幸得大夫人收留才得苟活,怎敢妄想大公子。”
柳茯眼圈红,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哭得梨花带雨。
刘嬷嬷愈心疼,将她揽在怀里:“姑娘放心,嬷嬷会帮你的。”
“那。。。。。。便请嬷嬷帮我送封信吧。”
柳茯止住呜咽声。
小菊关上门,抠抠手指,有些不解。
“小姐为什么要给刘嬷嬷一对鎏金镯子,刘嬷嬷不是说会帮您吗?”
柳茯展颜,戳一下她的小脸蛋:“傻小菊,因为刘嬷嬷说会帮我就是想要我的镯子呀。”
踏梅院。
轻薄的床幔后,隐约可见一女子躺在床上,面颊微红,脸上一片安静祥和。
黄嬷嬷打着扇子,一脸焦急地看着床上的人。伸手探到她脸颊,温度还是没有降下来。
白轻轻心有余悸,自己上一刻还在银阑楼,转眼便回到了房里,小青也不见踪迹。她隐隐有种预感,此事和秦溯寒脱不了干系。
宋亭晚第二日才转醒,伸直手臂,双腿蹬开,浑身都舒服了起来,胸腔中有热流涌动,腰腹的淤血好似都化开了。
昨夜倒是睡得香甜,一夜无梦。
坐起身来,四周陈列熟悉,竟在踏雪院。
白轻轻打了个哈欠,眼下一片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