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这些,景苒都止不住想笑。
景家人对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都能关怀备至,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生怕他在外面受一丁点的委屈。
可薄家呢?
景苒有的时候甚至有些庆幸,还好薄展琛没有在这个没有半点人情味的家里长大。
不然没准就变成了和薄嘉木那样的歪瓜裂枣。
她眼中没有半点退缩的,对上了薄老爷子的眼神,脸上的笑容根本不大眼底。
薄老爷子此时叹了口气,“唉,当初那件事,到底是我疏忽了,对不住薄展琛。”
景苒放在腿上的手逐渐攥紧,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
一句对不住,就想把当年的事情全都抹杀掉?
哪有那么好的事?
那些年,薄氏集团在国内外的发展景苒看在眼里,要是薄老爷子真的在乎,怎么可能连这种事情都发现不了?
“薄爷爷,这话不应该跟我说,我虽然是当年的受害人,但您对不住的不是我。”
景苒的声音冷的带着冰碴儿。
“薄爷爷,今天如果叫我来,只是想说这些的话,那我就不多聊了。”
景苒抖了抖风衣,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不会代替薄展琛原谅任何人,他在你眼里也许一直算不上一个优秀的继承人,但首先薄展琛的是个人,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喜欢就夸赞两句,不喜欢就踹到一边去。”
“景苒!我不是叫你过来吵架的。”
薄老爷子态度难得的温和,听到景苒这有些大逆不道的话,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端起一旁的茶杯,推到了景苒面前。
“或许,你想知道薄展琛小时候的事吗?”
“不感兴趣。”
景苒拒绝的相当果断。
她要是真的好奇,回头可以去问薄展琛。
更何况像那样暗无天日的童年,她是真的不想让他回忆起来。
“当初我是不同意让裴淑珍进门的,但他爸爸是个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子,他就那么把人养在了外面,直到薄嘉木出生。”
薄老爷子的声音中,带着数不尽的沧桑,人也陷入了回忆中。
“他带着裴淑珍和薄嘉木堂而皇之的来到了老宅。可没过多久,他人就失踪了,这么多年音讯全无。但我不止他这一个儿子……”
景苒没有接话,“你也不止薄展琛这么一个孙子,薄爷爷,都到这个份上,大家就没必要拐弯抹角了。你如果想让薄氏不卷到这场是非中来,怕是有点晚了。”
这段时间,因为裴淑珍的口供,当年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都被详查。
薄氏集团曾经和裴淑珍有过联系的部门和相关负责人,这会儿都已经被撤了下来。
情节严重的已经被送进去踩缝纫机了。
景苒眨了眨眼,“你当年要是没有默许裴淑珍进公司,也许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万事皆有因果。”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薄老爷子的面色骤变。
没有了薄展琛的支撑,光靠沈亦宽一个人已经维持不住局面了。
所以,曾经被当成弃子的薄嘉木再度被推了出来。
想通了这一点,景苒脸上的笑容愈发讽刺。
“薄爷爷,如果我是您,就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薄嘉木推出来主持大局他和姜家的联系始终未断,您要是不想看着薄氏集团真的栽在他手里的话,就什么都别做。”
她目光冷淡的扫了眼桌子上的茶杯,深吸了一口气。
“老爷子,您年纪大了,就该享享清福左右,现在的钱也够你花一辈子了,何必操心这些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