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为了争一口气。
在半月前苏半夏就知道了这次婚礼程延继父不会出一分钱,好像是对程延敢忤逆家里的惩罚。
当时程姑姑气得几乎又要上门去吵架,尽管程延不是程三平亲儿子,但也在一个家里生活了许多年,一点也不表示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
程姑姑腰杆硬惯了,不管就不管,程姑姑给程延打过电话以后,不顾程延的劝阻,坚持要办一场热闹又实在的婚礼。
热闹体现在响器班子,实在就体现在席面上。
为了给侄子把脸面做起来,程姑姑是铁了心了。
程延心里倒是没想争这个高下,一直劝阻没必要做这种伤人不利己的事,被程姑姑给呲哒了回来。
“什么叫伤人不利己——你有没有骨头啊你?人家都骑你脖子上拉屎了,你还忍气吞声!我就要办!谁想花他们家那俩钱儿似的,就他们那出门凑不齐一身衣服的穷酸样子,我还怕他们给你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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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做二不休,布置婚礼程姑姑再也没跟程延继父这边儿开过口。
苏半夏觉得程三平是继父,怎么都正常,但是程延妈妈也如此,他应该很伤心吧。
饭从中午十一点左右吃到下午两点钟,桌面上的剩菜也被吃饭的人瓜分了。
宴席散罢,院内只剩下苏半夏和郑蔚然以及周敏三个人,程姑姑带着程延的堂婶大娘和姨们去洗涮碗筷了。餐具都是从村里借的,包括桌椅都是要还的。
“夏夏,你这就结婚了?”
虽然亲历了今天这一场婚礼,但郑蔚然还有些不真实。
“啊,以后你想见我,只能来这儿了。”
没想到苏半夏玩笑的一句话让郑蔚然红了眼眶。
苏半夏有些慌,“你别哭啊,离得又不远。”
郑蔚然一向以姐姐的姿态跟苏半夏相处,想到以后就不能想见就见,她心里就难受。
“以后你也常回家。”
郑蔚然哽咽道。
苏半夏好声好气地答应。
“叮叮——”
自行车铃铛的声音。
“夏夏,我男人来接我了,你好好的。”
周敏握着苏半夏的手叮嘱。
“周姐,那自行车你……”
“好了,给你的就是给你的,我再骑回去别人怎么看我?”
外面齐阳也跨着自行车说道:“对啊妹子,我们夫妻俩也是要脸的嘛。”
周敏坐到齐阳的车后座,“我们走了,你来县城别忘了来家里坐坐。”
苏半夏点头,“路上小心!”
刚送走周敏两口子,外面李建国溜溜达达地进门,看了一下小院儿,“不错嘛,这不比跟他们一家子住一块儿好?”
“建国哥,你们那边也结束了?”
李建国点头,“是啊,一会儿得走了,郑知青,你一会儿还坐程姑姑的车。”
郑蔚然闷闷地应声,苏半夏也有些伤感。
“把你东西理一理吧,你自己不知道收拾到什么时候呢。”
郑蔚然平复了一下心情。
李建国也喝了点酒,但喝得不多,毕竟他娘三令五申不准喝个没完,就差揪着耳朵耳提面命了。
他去东屋把运来的嫁妆都卸下小推车,又帮忙把桌子从杂物房里搬到了厨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