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末将已经在军中传出进攻的消息,派手下在山中蹲了两日,刚探子来报,见着一个黑袍男子鬼鬼祟祟,应是那个奸细去给贼子传递情报。”
“看见脸了吗?”
“正脸没见,探子只说侧脸隐约像是,副将王连生。”
最后五个字,刘浦声音小得只剩气声。
五大三粗的汉子,神神秘秘的仿佛在做贼,裴望舒偷笑,好像她幼年与小朋友分享秘密。
“王副将。”
赵韫眯起眼,他猜到奸细的级别不低,若不然也不能提前探出军中情报,没曾想竟还是个副将。
刘浦继续说:“正是,这人父母双亡,父亲曾是个行商,他跟着走南闯北练就一身好本事,后来在军营里表现良好一步步提携,至于为何会叛变,段先生已连夜去查。”
赵韫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草根出身,父母双亡,“他的家眷呢?”
刘浦愣住,他倒没想到这一点,当即说道:“末将这就派人去查。”
“派出好手,不要打草惊蛇。”
“是。”
刘浦领命而去。
裴望舒状似看书,实则支着耳朵听两人密谈,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啧啧两声,赵韫心眼子还怪多。
“学到什么了?”
耳边的声音离得极近,裴望舒回神,推开不知何时凑过来的脑袋不作声,带兵打仗的事,她若是能从书里学到,没有实战也是和赵括一样纸上谈兵。
赵韫却为她忧愁,语重心长道:“舒哥儿,你好歹是辽王世子,将来继承爵位,只知享乐不知进取,可怎么护一方百姓安宁。”
裴望舒翻了个白眼,如今她父王可是还干秋鼎盛呢,这话怎么说的。“殿下少操些心,现下还早,不必为几十年后的事愁。”
赵韫哼笑,“你自来便是个惫懒的性子,罢了,索性有孤替你兜着。”
这话他说过好多遍,裴望舒眼睛弯成月牙,揶揄道:“多谢殿下了。”
看看外间天色,她站起来,“时候不早了,我该回了。”
往前走了几步,身后没声儿,裴望舒心中怪哉,平日里她说要走时,赵韫总干方百计想把她留下一起睡,今日怎么了?
回头却见赵韫面色苍白,直勾勾地盯着她下半身,正觉奇怪,忽见赵韫以极快的度跳下床,一把把她抱起来,颤声道:“你,你先躺着,孤去请段太医。”
这怎么行,裴望舒一把拉住他,忽觉下身又是一股热流涌来,整个人僵住了,惊慌地看向赵韫,祈求道:“别,别去。”
白色的外裤上,鲜血一点点晕染,刺得赵韫头晕目眩,他在战场上见的世面多了,可今日这不值一提的小场面却让他心慌不已。
裴望舒脑子飞快转动,语气急切:“殿下,你听我说,我之前说过身子有隐疾,今日这病又作了,让我回帐篷,匣子里有药,有我的婢女在,一会就没事了。”
赵韫盯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睛,心里恼怒,骗子,什么隐疾能让那个地方出血,真是这样,人还能活吗。
直到手背上滴落滚烫的眼泪,对上她祈求的眼神,赵韫蜷了蜷指尖,找出一件披风亲自为她系上,冷淡的语气里带着火气:“孤要听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