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穆伟病将他放出。三天后,穆伟来看叶衾良,她站在笼外嗤笑“父亲看见他最爱的儿子如今也被困在这里,会是什么感受呢?”
“穆伟,”
他不像从前那般甜甜唤她妹妹,穆伟不由得蹙眉随即又满不在乎,他道“你的苦难并不是你作恶的理由。”
“呵呵,和云笙相处久了,你竟然也开始说这种道貌岸然的话。是啊,我就是彻头彻尾的坏人,你也不是好人。我想好了,我不杀你,我要每天告诉你一个让你气愤的消息,这样我会很开心。”
穆伟一边眉挑起“今天我来告诉你第一个消息,叶衾良你知道云帆么。”
“阿衎的哥哥。”
“是,她那最喜欢的哥哥,短命得了疫症。那套疫症病人用过的茶具,明明安排好送给云笙,可怎么阴差阳错的送到了他手里,云笙命大让他体弱多病的哥哥替她去死了。”
穆伟感慨“没记错的话,她好像因为云帆的死误会了云艺,才致最后亲手赐毒杀了亲姐姐。可这不是最好笑的……”
她讲着讲着禁口不言。
“……”
叶衾良偏头阖眸懒得再看她一眼。
“你怎么不说话,这件事不够精彩么,那我再想想明天来同你讲些什么,你想听你的情敌郁相亦的故事吗?”
穆伟控制不住笑起来“他的事更精彩。”
叶衾良对她说什么都准备装出不感兴趣的样子,他更惊讶于为什么穆伟对所有事掌握的如此清楚?
温衎是云笙,她知道柳青蓝能换脸猜出身份这不奇怪;可它竟然连阿衎杀云艺之心从何时起也知晓,恐怕阿衎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有穆伟的人,连她自己也全然没有察觉。还有郁相亦,叶衾良追查出他从前就是乡野木匠,云蘩称帝,他一夜之间成为丞相,此事异常奇怪,可再查不出半分,穆伟又是从何得知她嘴里郁相亦的故事?
穆伟看他不理自己,也不恼,抬手拨动风铃听着清脆悦耳的声音心情好了起来,她盯着风铃出神,脑子里想的是白日里朝堂上的那些老家伙。
今日朝堂穆伟就只是无意及土地问题,大臣便异口同声反对她,这并不意外。
就如同大霖一般,七秦也是沉疴已久,再拖下去恐怕病入膏肓。穆伟想做的,是历代帝王都没做到过的,她想废除土地归贵族所有,然后将土地按人头分给平民。
此事难于登天,她却偏想一步登天。
叶衾良偷扫她沉思模样,不知她想的是什么,心里自然认为她又在打什么坏心思,出声打断她的思绪“陛下难道想一直在这里陪着我?”
穆伟挑眉“朕才没有时间陪你耗下去,明天再来看你。”
叶衾良坐在冰凉玉石地上望着铜镜里的自己,他默默祈祷柳青蓝能准时将解药送与阿衎,也求他们的孩子能健康落地。
无论要在这个地方多久,穆伟对他做什么,他都要活下去,徽州家里阿衎还在等他。
又过半月,叶衾良隐隐约约觉得肩头旧伤在这潮湿的环境下有复的迹象,他揉着肩膀注意到自己纤白修长的手指上也起了红疹。
他讨厌这个地方,也讨厌此处安静的没有声息。穆伟上次见他明明说第二天还会来看他,可她失诺了。叶衾良最讨厌这种环境,因为小时候他犯错父亲就会将他锁在暗黑潮湿的石屋里,就像现在这样吃喝供着,世界却如同只有他自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