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挑起下巴意气无限。我目露艳羡,曾经,我也如她一般。
我回到相府时,郁相亦外出未归,我便闲着在他书房内等候。
坐在他的位置盯着眼前足足铺满一面墙的书籍,思想着他坐在这里每日又在谋划什么?
我拿出一直贴身携带却并未服下的康宁丹,扯扯嘴角扔入嘴中,并没有臆想之中的苦涩,反倒是浸透口齿的淡雅清甜。
活下去,作为郁相亦的敌人活下去,此前恩怨再不作数。
良久后,门外之人推门而入,跟随在郁相亦身后的是谢苹川,不等郁相亦开口她先出生斥责“你是谁?怎敢擅入郁丞书房。”
我此刻精神十足,扫了一眼她并未理会径直起身对郁相亦说“这段时间多谢郁丞照拂才得身体好转,再住下去委实心内难安,明日便搬离相府。”
“你是摄政王?”
谢苹川反应过来。
“我不许你走,你想在这里住多久便住多久,”
郁相亦不依。
谢苹川眼睛转来转去,在我与他沉闷之中开口“摄政王高门显贵,自然不能让您屈居此处,不如让臣替您挑选适合宅院落为府邸……”
“闭嘴,”
郁相亦怒视于她“这里哪有你说话的资格,滚出去。”
谢苹川跟在郁相亦身边多年,从未遭受他的责骂,更别说今日怒目相对,不由得火从心起口不择言“郁丞!今日朝堂之上就因你留着她在相府住,太后多般为难逼得我们进退维谷。她主动提出离开,为何不让她走!”
“滚出去。”
郁相亦再次重复责备,谢苹川知他动了真心,不甘退出书房。
郁相亦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内烦躁,扫过未被动过的书桌转移话题道“今日气色好了许多,明日再让太医多为你补些……”
“不必再为我置办宅院,我要搬去元王府。”
我通知他,郁相亦张了张嘴并没说出话来,想来他也并不想一开口就同我争吵。
我与他擦肩而过时,他哽咽无奈悲声道“阿笙,踏出相府后,从此你我便是敌人啊……”
我攥紧拳哑着嗓子“我知道。”
“十岁那年,你曾抱着我说,此生都要陪在哥哥身边,这话可还算数?”
郁相亦问。
“算数,我的话对云帆算数,对郁相亦不算数。”
我转身提裙对着他跪了下来“三哥,人生奈何,阑珊抱憾,我活一日,你我便是一日的敌人。”
他垂眸泪水滴落在我额上,沉默的时间那般漫长,我听得他呼吸由急促渐变平稳,良久后他摆摆手“明日,我送你离开。”
夜里时,郁相亦敲打我的屋门,他站在门外一手拎着酒壶另一手拿着酒杯遥指明月“坐我身边最后陪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