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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在河看着她慢慢说。

  谁都有追求生活的权力，6在河没法因此指责傅容，只是年少郁结时会偶尔想不明白，他怎么就没有家了呢？

  万家灯火亮起的时候，6在河也希望有一盏是为自己而亮的。

  傅容吃过饭才来，她沉默地坐在沙上，6在河替她打开了电视，将遥控器交到她手上。

  气氛凝滞，傅容强打精神，双手放在腿上，她没了刚进门时的凌厉，难言地看着6在河，说：“你先吃饭，别管我。”

  “嗯。”

6在河点点头坐下。

  他一个人吃饭，没那么多讲究，菜码根本没放上餐桌，两个盘子摞在矮几上，他随便拖了个矮凳就开始吃。

  傅容看他大口大口吃着，目光落在6在河的脸上，从他头顶的旋看到幼时淘气留在眼角的疤痕，又看他俊秀的脸庞，看的时间太长，6在河注意到打量，抬起眼无声询问。

  傅容摆摆手，轻声说：“儿子，最近睡得好不好？”

  6在河嘴里嚼着东西，没吭声，只点了点头。

  傅容自顾自说：“你叔叔托人从国外带了安神的药，等他出差回来拿给你试试。”

  6在河咽下嘴里的东西，说：“不用，我最近挺好的。”

  得益于于洲的努力，他这段时间的睡眠质量奇佳。

  “跟我犟什么。”

傅容打定主意认为6在河是在诓她，稍带不愉地拍了拍6在河的肩背。

  6在河也觉得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摊上这么个事儿，哪怕没有入睡困难也得辗转难受几天。

  “药有按时吃吗？”

傅容问：“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吃药，不要想东想西，按我的想法，你还是跟我回…一趟。”

  傅容话说到一半，打了个顿。

  她说：“有妈在，妈能照顾你。”

  6在河咀嚼的动作停了一瞬，他将嘴里的食物咽下，方才定定地看向傅容：“妈，我能照顾自己。”

  他将桌上的计划表和提醒钟推到傅容面前，一排计划表上打了好几个红钩，“我不会忘记吃药。”

  傅容拿起计划表端详，6在河接着说：“我习惯一个人住了。”

  傅容还想再劝，6在河又道：“换了地方，我可能会睡不着。”

  这话一出，傅容满腹的说辞都没法再出口了，她叹了一口气，良久后摆摆手道：“行，那就按你说的，我不勉强你。”

  她怜惜地看着6在河，重复说：“妈妈不勉强你。”

  第11章晚上辛苦你了

  傅容当惯了人，近些年虽然有了助力退居二线回归家庭，但平日里也是和小女儿相处更多，面对6在河这个大儿子，傅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与他敞开心窝子交流，年年岁岁，在他们之间横亘出一道巨大的高墙，傅容没法越过这堵墙。

  随手按的一个台正在播放综艺，主持人和嘉宾笑作一团，声音哄哄杂杂，傅容却能在这背景音中清晰地听见6在河吃东西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