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见到叶十七,便赶紧凑上前行礼,随即紧张兮兮地对叶十七说:“公子您总算回来了,这附近镇上的药早就被收得差不多了,之前我们从百里外的镇上运来的药都悉数送进了军营,如今酒坊里囤积的药已经不够了,看这样子最多撑到明日。”
桓补充道:“是的,公子,那些人早有预防,只怕是将方圆百里的药材都收购一空了。”
“那我命你们从百里外调集的药材还需要多少日?”
桓算了算,“加上收购、装车,涂山氏商队快马加鞭怎么也得三日以后了。”
静夜见公子开始思忖着又要自掏腰包救下这满镇的人,不免心生担忧:“公子,这一次疫病来势汹汹,这清水镇少说也有上万民众,您这一慷慨解囊,就算是涂山氏家财万贯,也禁不起次次这样的消耗啊!”
桓瞪了一眼静夜,“你懂什么?公子这叫心怀天下,兼济苍生,是真正的英雄!你成日里,待在府内,不通晓世事,不知这天下君王常有,而英雄少见。”
静夜被桓怼得哑口无言,但她心内却甚为不服,嘟囔道:“我虽是一介女流,但亦知要想行致远,必粮草足,总是解自己之囊慷他人之慨到底是个无底洞啊!”
两人争论不休,也怪平日里叶十七总是纵着他们,所以才有了两人的畅所欲言。叶十七稳坐于案前,奋笔疾书,写完两封信笺后又信手作了一副画。
桓还在跟静夜争论,但见公子起身才止住了嘴。只见叶十七笑了笑,将玉简交给桓,吩咐他一封交给轵邑城主辰荣熠,一封交给皓翎青龙部的蓐收,并嘱托他务必在天黑前送达,桓领命而去。
随即叶十七又将那副画送给静夜,他笑笑说:“你说得对,粮草足方能行至远,我们需得一劳永逸地解决这里的问题。”
静夜受宠若惊地接过去,公子的画在大荒那可是千金难求。她展开一看,扶桑树下一男子双手拉弓,弓上非箭乃石,正瞄着树上三只鸟。
待处理完一切事务,天色将暗,叶十七寻了起,又带了几名暗卫随他一起潜入辰荣军队。
到了山林,叶十七吩咐起去西边制造一点混乱,并嘱托她尽量拖住相柳,随即他化成辰荣士兵朝相柳营帐方向而去。
玟小六白天被相柳吸了血本就精力消散,又被迫给数千将士熬药、查看病情,身体自然有些吃不消,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忽然看到有士兵往西边集结,玟小六一想多半军营里面又出现刺客了,这才来几天,刺客都来了好几波。
玟小六昏昏沉沉,熬着身子,守在汤药前。
前几日叶十七在的时候一切井井有条,他还得意于自己指挥得当,今日叶十七一走,才知原来是叶十七默默安排好了一切。
一会儿有士兵来问汤药熬制的比例,一会儿来问服药的时辰,一会儿又有士兵咋呼地说谁谁谁不行了……到了晚上查验病情的时候,玟小六让各小队管事的人呈交病情案例,结果几人交来的案例乱七八糟,一问才知,原来前几日都是叶十七收集上去自行整理好后才给玟小六过目的。
玟小六顿时觉得叶十七真是千好万好,心中感念,又想起相柳,不免愤愤不平。
“要我说,这人与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虽然都长得好看,有些人好看但有毒,有些人好看……”
玟小六兀自嘀咕,却想不起来用什么词儿形容叶十七,脑海里浮现出他那双总是泛着盈盈秋水的眼睛和笑得璀璨的模样,心里不免有了甜滋滋的感觉。
或许甜过头了,玟小六只觉得脑袋晕乎乎,把着药勺的手松了,身子一软直直地倒下去了。
倒在半空,他被一个士兵接住,那士兵满脸惆怅,焦急地喊道:
“小六!”
小六?士兵不都是叫我玟医师吗?谁这么大胆敢直呼我名?
昏昏沉沉中,他感觉自己被打横抱起,随即被放置榻上,一只手掌从身上抚过,周身才感觉舒坦了许多,意识也清醒了过来。
玟小六坐起来打量着眼前这个脸生的士兵,“你是谁?”
那士兵朝自己施了灵力,一下子化回了原来的样子,玟小六一见,顿时像见了亲人一样亲切,一下子抱上去,“哎呀!十七,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