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痛定思痛,暗下决心,回京之后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贪官污吏统统剥掉一层皮,方能解心中之恨,哪怕他们的后台是她父皇母后,也要盘问个是非出来。
说起来,也不知葛长留彻查户部尚书的案子进展如何了。
朝堂之上,腌臜的事、腌臜的人那么多,即便葛长留贵为文渊的第二个老,约莫也是寸步难行吧。
曲今影善解人意,伸出纤白的手指捏捏她掌心:“忧思多虑,不好。”
卫燕思回她一安心的眼神,刮了刮她的鼻子,调香弄玉,好不温柔,又想再捏捏她的脸颊,反被她低声警告,大意是光天化日,不可欺负良家少女。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不正经的开玩笑了?”
“和你呆久了,自学成才。”
卫燕思佩服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本事。
紧跟着他们的风禾,很有当仆人的自觉,目不斜视的盯着鞋尖,尽量不用视线干扰她们的你侬我侬。
反而是前头的二当家看不过去,骂骂咧咧的要她们收敛些,不要勾起他娶媳妇儿的想法。
他加快脚步,穿过泥土坝子,带着她们来到了议事厅。
厅外,停着一辆驴车,车板上装着好几十个大酒坛子,累成一个小山丘。
卫燕思想着前日二当家讲过,魏家一夜凑齐三十万两,有现银有银票,估摸为掩人耳目,行路方便,全装在这些酒坛子里了。
而牵驴的人正是春来。
多日不见,这小家伙瘦了,人也晒黑了,但那双眼睛依旧乌溜溜的,纯净灵动。
“六公子!”
春来兴奋的大喊,眼中有了一泡泪,稀里哗啦的淌在脸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向她,跪在她脚边,抱住她双腿,抽抽搭搭的:“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您要是有个意外,我回去如何跟干爹交代呀,如何跟主子们交代呀,更是愧对大雁江山啊!”
他情绪失控,嘴皮子翻的贼快,话说个不停,卫燕思怕他再说下去,就要抖落出她家住大内养心殿的事,一把捂住他的嘴,扶他起身站好。
余光紧瞄着二当家,见二当家面上毫无波澜,不禁松了一口气。
配合着春来演起戏,问:“家里可都好?”
春来抬袖抹掉眼泪,吸吸鼻子道:“都好都好,只是老爷老夫人担心坏了。”
卫燕思又问:“你一个人来的?”
“家里头备好银两,差了几个家丁护送,山寨送信那人替他们领路,到了柳塘村地界接上了我,一起押送驴车来此……山寨守得严,只准我一人上山,家丁都在山脚下等着您呢。”
“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您没事儿,小的当牛做马都愿意。”
卫燕思摸摸他的头:“好孩子。”
“这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