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峫大骂一句,飞跑跃上墙头,在身后女生们的惊呼中四下张望。然而小区后是一大片城市花园,远处马路上车灯闪烁,跟踪者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茫茫黑夜里。
“严峫”
江停
严峫一回头,只见江停竟然已经赶来了,身后还有几个保安,刚在值班室借警棍的那个兄弟拿着步话机,急匆匆大声问“没事吧严哥是小偷吗是不是小偷”
当着外人的面,严峫不好说什么,含糊答应着从围墙上跳了下来。保安还招来了好几名同事,围着他七嘴八舌地问“您是被偷东西了吗严警官”
“要不要报警啊”
“不用,就是个小毛贼,我明天叫局里的同事来看看。”
严峫三言两语打了感激涕零的保安们,让他们增派人手彻夜巡逻,等人都纷纷散去了,才转头低声问江停“你怎么来了”
江停穿着一件浅灰色薄毛衣,深灰的居家棉质长裤和软底鞋,手里还拿着家门钥匙。大概因为走得急,他说话时还有些吹了风的沙哑“等你半天没回来,我就下楼看看,正好碰见一群保安往这边赶。怎么回事”
“有跟踪,”
严峫简短地道。
他简单叙述了下刚才现被跟踪的经过,然后从口袋里又摸了根烟出来,手臂肌肉还带着紧绷过度之后的细微颤抖,咔擦点上火,狠抽了两口才稳定情绪,旋即递给江停。
江停接过烟,一明一灭的火光映照着他的手指,尼古丁的白雾缓缓消散在路灯下。
两人都没说话,半晌江停嘶哑道“我感觉不太对。”
“怎么”
“跟踪你的只有一个人,而且没有枪,被现后立刻就跑了”
“”
江停深深抽了口烟,仰起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黄铜路灯映照着他形状漂亮的眼睛,几秒后他才徐徐地、彻底地吐出了白雾,说“确实有人想杀你。但根据我对黑桃k的了解,他杀人的时候不会只有这个阵势。”
严峫狐疑地一拧眉。
“明天就启程去恭州吧。”
江停沉沉地道,“是时候找齐思浩聊聊了。”
恭州。
大剧院。
富丽堂皇的灯光在大厅中缓缓变暗,沸腾的人声趋于静默,随即金红帷幕徐徐拉开,舞剧在如潮掌声中奏响了第一个音符。
观众席后沉重的侧门被推开一条缝,旋即一名约五十岁、头灰白的中年人闪身进来,视线尚未习惯昏暗的音乐厅,用力眨了眨眼睛,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下。
“”
中年人尚未出声,只听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男声冷冷道“跟上来。”
那引路的年轻男子穿一身黑衣,看上去就像剧院服务生,但身形步伐却远比常人矫健,后裤兜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塞了什么。中年人没敢吱声,低头快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观众席,顺着东侧旋转楼梯来到二楼,在回荡不绝的歌唱声中来到了最中间的那个包厢门前。
“等着,”
年轻男子丢下两个字。
他轻轻敲了敲门,随即钻进包厢。中年人强行压抑着忐忑等在外面,约莫过了两三分钟,才见那“服务生”
出来,还是很简洁利落“大哥叫你进去。”
包厢正对舞台,黑暗却宽敞的空间里靠墙摆放着三张红色大沙,呈环形面对木质护栏。护栏前还有一张小几、两把扶手椅,一名裹着风衣的男子正跷腿坐在左边那把宽大的椅子上,因为角度问题看不清整脸,从侧面只见他眼睛紧盯着歌剧,神情似乎饶有兴味,修长的手指在小几上摆着的点心坚果盘里摸索花生,一个个慢慢地吃着。
中年人满心焦躁,快向包厢左右环视一圈,但却只能望见几名保镖模样的人背着手站在墙角。
“您就是”
中年人忍不住咬牙问,最后一丝理智让他把“黑桃k”
三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
黑桃k笑起来,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噤声,说“嘘,第十三位公主出来了。”
舞台上,少女在音乐中捧着金果翩翩起舞,长笛在单簧管的伴奏下渐渐趋于明朗。最后出来的那位公主天真娇嫩、美貌绝伦,她在小提琴轻松欢快的旋律中光彩照人地登场,王子随之一见钟情,誓要娶她为妻。
“美么”
黑桃k冲舞台扬了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