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这种牌局根本不用押,你当谁都能来玩呢?能来的几斤几两人家都清楚着呢。”
“再说了,放贷那帮都是啥人啊,对吧,你觉得人家还怕你这个?”
“他们赚的就是这个钱,玩到兴头上,输急眼了,找钱翻本,那时候多高的利息都敢答应”
“人家还怕你不借呢”
说完他又深深的吸了口烟,眼神空洞,看着远处,好像回忆着什么。
“那就没有那种不押东西,最后赖账的?”
我反问了一嘴,我确实有点好奇
“有,肯定有,但是也挺惨的,肯定家里人就知道了,三天两头的骚扰你老婆孩子父母的,上你单位闹的,拉横幅的,你说混不混了还”
“有的还是个公务员啥的,费劲扒拉的整个好工作,最后也完了”
“真到这样,那肯定是真没钱了,家里人也不管了,爱咋咋地了。”
“说实在的,也就没法混了在这片。”
他就好像又想起什么人一样,好像在回忆着那个人的故事。
“你老婆孩子?”
我小心的问着,因为我此刻不确定他是离婚了还是怎么样,有没有他刚才说的那些遭遇。
“我没事”
他可能也看出来我的好奇点了
“我媳妇就在石景山医院当护士,我有一儿一女,东东和西西”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幸福的微笑。说实话,这种表情确实不易出现在这样的脸庞上,从我们见面开始,我都不认为张自乐是个和善的人,但就是介绍自己家人的时候,他的面庞还真流露出了温柔的成分,哪怕只有一瞬间,我也捕捉到了。
“那你好幸福啊,一儿一女凑一个好字”
我也自内心的认可
“是啊,她们还挺好,我也不敢了,不好戒啊,心里痒痒的,是真没有钱玩了”
“我们家人从钱上断了我的经济,我不戒都不行,每次心痒痒就想老婆孩子,压下去。”
他倒是很真诚,他并没有夸大自己戒赌这事是为了家庭,很实诚,因为没钱了。
“你不是说那帮人可以借给你钱吗?你还欠了不少,那是现在不借了?”
我不敢直接问是不是房子都输没了之类的,只能婉转的问着。
“我家老头有一次拿着菜刀去了牌局,当着放贷那边人把刀撂那,说‘以后谁再借钱给张自乐,我就特么剁了谁,反正我也7o多活够了,拘我判我都年龄了,你看你们活没活够吧。’”
“那次以后那帮孙子就离我远远的,牌局都不叫我了,都是挣钱来的,谁玩命啊,是不是?”
听他说了这些,我甚至有点想笑,难为老人家了,这么大年纪为了儿子,豁出去了。同时也佩服父母这个身份,真的到任何时候,为了儿女啥委屈啥罪都能受啊。
眼前的张自乐好像还是个挺孝顺的人,这个下午我俩聊了三个多小时,东一句西一句,有时候我问,有时候他想到哪说哪,整体来说比我出的时候预想的要好很多,从他口述的素材,确实是很吸引我的,剩下的就是看看如何附身,去体验他那段时期的生活。
和张自乐告别我给朋友打了电话,夸奖了一番朋友的眼光,这个人选的不错,承诺找一天我请吃饭,朋友见我很满意,聊的很开心,也是很得意,临挂电话他说了一句让我印象深刻的话“你们要是能把这个拍出来,放到网上,能警响一些好赌的人,咱们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回家的路上我琢磨着今晚要和白猫或者白衣老人聊聊我的想法,关于对一些陌生人附身体验生活积累素材的事情,我得把我想写小说的计划告诉他们,因为这事太需要他们的帮助了,没有他们我做不到。而且有日子没梦见白衣老人了,我还真有点想他了,至少那只白猫,天天吃的肥猪扁胖的,日子过的滋润,想必是可喜欢我家了,有这两个毛融融的肉球球陪着我,我的心情也是越来越好,真的是渐渐恢复了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