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临池看神情非常不能理解,一字一句地教育道:“你是omega,怎么能和陌生的a1pha住在一起呢,有没有点防人之心?”
“就你?还是算了吧。”
虞白上前,在他手臂上的石膏“咚”
“咚”
敲了两下,似笑非笑道:“就算你现在有什么想法,也是‘心向往之,身不能至’,防人也该是你防我才对。”
宿临池估计实在无处可去,犹豫许久,还是换上了拖鞋,跟在虞白后面走进了客厅。
“你住在这里,也算帮我一个忙了,”
虞白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朝隔壁努努嘴,“房东老太太总想给我介绍她侄孙当对象,难缠得很,现在她以为你是我男朋友,就不会再抓着我说些有的没的了。”
宿临池捕捉到了关键词,嘴上什么也不说,却悄无声息地从脖颈红到耳朵尖。
虞白还没见过有谁比他更容易害羞,奇得仿佛在闹市区邂逅了一只真正的保护动物,乐不可支地感叹道:“你可真是有意思!”
宿临池终于忍不住开口:“闭嘴。”
虞白见好就收,走进和客厅小得如出一辙的卧室,将一米二宽的单人床床板掀开,喊宿临池帮忙撑住,自己钻进中空的床底下,抱了干净的被子和褥子出来。
“床给你睡,我睡地板。等你胳膊好了,再换你睡地板——没意见吧?”
虞白满意地看见宿临池摇了摇头,便利落地把床上用品换了一套的,已经用过一段时间的被子和床单铺在地上。
他躺在地铺上打了个滚,还算软和,便拍拍脑后的枕头说:“好了,早点睡觉吧。”
一刻钟后,两人洗漱完,一高一低躺了下来。灯一熄,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过了片刻,虞白又窸窸窣窣地起身,拿了个巴掌大的“夜灯”
回来,旋开开关放在宿临池床头。
他很得意地对宿临池说:“厕所的灯坏了,你的手又不方便,要是晚上起夜,就用它来照明——这个夜灯是我刚刚做的,是不是很厉害?”
“夜灯”
是只货真价实的细嘴茶壶,虞白在里面塞了个拇指大小的灯泡,掀开杯盖,橙黄的光就流水般倾泻出来,虞白捧着它,像捧着盈盈一捧光。
宿临池:“……谢谢。”
“不用客气。”
虞白重钻进了被窝,很快就卷着被子睡了过去。
另一边,正经在床上躺着的宿临池却久久没有睡意,他大病初愈,体虚气弱,今天又在副驾驶上颠簸了好几个小时,本来该是撑不了多久,可他虽然累极了,心绪却意外地难以平静。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身处陌生环境本能的戒心,另一方面,在持续几天的努力下,他依稀地回忆起来了一些事情,许多破碎的画面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闪过,每当他想抓住一个细看,太阳穴就反射性地传来一阵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