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几声咳嗽,女孩吐出了在湖里喝进去的大部分水,这里的水夏北之前还偷偷装了几瓶,准备回去泡茶喝;女孩却一下子喝进去了好几倍的量。
警察和女孩的父母很快就到达了现场,顺带也带走了夏北和舒苘,并不是怀疑夏北,毕竟湖边的摄像头早就把过程拍摄得一清二楚。但是做笔录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民警看着夏北,浑身湿透的他不愿意坐下来,夏北害怕把值班室的椅子弄湿。
警察两杠两花,看着夏北,说:“坐下吧,小伙子!椅子湿了没啥事儿!”
夏北不知道是不是被水泡傻了,冒出来一句:“不给人民群众添麻烦!”
民警笑得合不拢嘴:“我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人民群众!哈哈哈小伙子挺有意思啊!”
夏北说:“习惯了,不好意思啊长!”
民警笑得更加开心了:“哈哈哈,小伙子,当过兵吧!我也当过兵。在哪儿当兵啊?”
夏北说:“三十八!”
民警抬起头,表情惊讶中带着些许激动,说:“三十八集团军?”
夏北点点头,说:“是的。”
民警突然站起身来,表情严肃:“原中国人民解放军6军第三十八集团军装甲六师少校,张成!”
夏北突然立正,右手敬礼:“原中国人民解放军6军第三十八集团军上等兵,夏北!”
民警哈哈大笑:“原来是个新兵啊!”
夏北挠挠头:“长好!”
民警摆摆手,说:“行了行了,小伙子,我也不耽搁你了,签个字然后就走吧?”
夏北走到民警跟前,说:“那个。。。。。。长?那个落水的女孩儿没什么事情吧?”
民警说:“没什么事儿,就是呛了点水,医院已经接走了!”
夏北说:“那就好!”
民警抬头:“你认识她?”
夏北微笑着摇摇头:“不认识,只是不明白这个女孩为什么会落到水里。”
“失恋了!”
民警告诉夏北,“现在这个年头啊,都是心病难医。”
夏北愣了愣,想起去年的自己,突然现这个女孩和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好像,果然,伤心的事情千篇一律,快乐的事情各不相同。
夏北临走的时候请求民警不要透露自己的信息,因为在他们出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有很多的记者堵在门口了,民警也明白夏北的意思,于是让夏北从另一个门偷偷溜走了。
4
舒苘早就在门外等候了,见到夏北出来马上迎了上去,从海边吹来的风带着热浪,逐渐风干夏北湿透的衣裳。
夏北对着舒苘说:“你绝对想不到,这个民警跟我是同一个集团军出来的,严格来说,这是我老班长。”
舒苘说:“谁关心你这个,我关心的是你有没有事。”
夏北笑笑,说:“这次的杭州之行,没想到会加这么一出。”
舒苘说:“行了,没事就好!”
西湖本来就因为美景而闻名遐迩,再加上许仙和白娘子的浪漫爱情故事,使得旅游的人们在惊叹大自然鬼斧神工之余,又会增添几分浪漫的气息。
几天之后,夏北和舒苘离开杭州,夏北跟舒苘说:“咱们顺带去一趟乐清市吧!”
“你去那里干什么?”
舒苘满脸疑惑的问:“那里有什么你非去不可的理由吗?”
夏北故弄玄虚:“在认识你之前,你猜我在干什么?”
舒苘说:“你能干什么?躲在哪个地方玩泥巴吧!”
“在认识你之前,我和在外打工的父母一起生活在这个地方,一个叫做南岸的小村子里,”
夏北接着说:“这个地方,我曾经生活了三年,当时六岁的我第一次体验到了和父母一起生活的感觉!”
舒苘看着面色沉重的夏北,她知道,那个年代,中国农村的留守儿童不计其数,即使是到了现在,仍然有很大一部分的留守儿童,而这个数字甚至能够过欧洲某些国家人口的总数。
夏北回到那个曾经不起眼的小村庄,但是,十几年没回来,沧海桑田,这个地方早就已经面目全非,曾经的小学已经被拆掉了,街道也没有了当初的模样,原本的村落已经成为了开区,人们都搬走了,除了那条河,夏北已经找不到任何当初的痕迹了。
夏北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夏北是个念旧的人,尽管这里已经不复当年的模样,但是夏北还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当初的故人,哪怕只是寒暄几句,夏北都知足了。
但是好像夏北没有那么好运,十几年过去了,当初自己的小伙伴们,如果人生的路径和自己一样,那么此刻还在忙着毕业,找工作,如果和自己的轨迹不一样,那么大概率已经毕业两三年了,甚至于已经为人父母也说不一定,但是其实遇见了又能如何,十几年没见过面,即使是擦肩而过,一阵熟悉的感觉飘过,但是又如何能够回忆起面前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就算能够想起叫什么名字,又如何能够鼓起勇气,因为时间,很多人从熟悉到陌生,最后会相忘于江湖,连曾经极度相爱的恋人都能如此,更何况只有短暂缘分的同学,记忆中那些逐渐模糊的熟脸,或许留在记忆里面才更好。
夏北和舒苘沿着河堤一直走,十几年,沧海桑田,这个地方早就已经不复当年模样,只有这条河还在,河堤的围栏上锈迹斑斑,这个地方列为了开区,人大部分都搬走了,只有零星的路人来来往往,但是都是脚步匆匆,阳光很亮,但是给人更多的感觉,是寂静。
河堤的尽头是一座桥,再往前走就是汇入主流的地方,河水湍急,虽然仍然有围栏,但是道路只能车辆行驶,行人却不允许走,只因为那湍急的水流会毫不留情的卷走不幸落入水中的一切。
“夏北,你看那个地方是不是有个人?”
舒苘拉了拉夏北的衣袖,说:“而且这个人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