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回南城的路上,林清浅和靳北笙还是坐在大巴车的最后一排,他们身旁坐着的也仍是昨天的那一家三口。
林清浅抱着包,靠着窗户,昏昏沉沉的头脑胀,她轻捻着左手手腕上戴着的红绳,只觉好似有千斤重。
从早上,听靳北笙说出那句“在神佛面前,我们两不相欠”
后,她的心情就一直莫名不好。
她知道靳北笙说的没什么问题,他们本就不熟,所谓婚姻更是一纸契约,要说还人情,她欠靳家的,欠靳北笙的其实更多,这些人情债哪里是一条祈福红绸能还清的?
如今债累债,她又多欠了靳北笙一条开光手链。
所以于靳北笙而言,他不欠她什么,可她对靳北笙,却是债台高筑。
……
大巴车载着旅行团回到南城时,已经是晚上了。
导游再最后清点了一次人数,收回了昨天下来的红色鸭舌帽,便让司机打开了车门。
林清浅和靳北笙坐在最后一排,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便也不急着和大家一起往车下挤,两人静静地坐着,等着前排的人先下车。
直到瞧着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靳北笙才很自然的从林清浅手里拿过了她的包,准备站起身来。
林清浅小声说了句谢谢,起身后,她拽了拽衣服,跟在靳北笙身后,慢慢往车下走去。
一下车,他们就看见了久候在路边的靳家的司机。
上车后,司机问道:“先生是回家,还是回老宅?”
靳北笙看向了林清浅:“回哪儿?”
林清浅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回你家吧,离这儿近。”
“回家。”
靳北笙淡道。
又是一路无言,到家后一进门,林清浅就看见了摆在玄关处矮柜上的那盆之前在老宅被靳北笙修剪过枝叶的玫瑰花。
“你让人把它送过来了?”
靳北笙嗯了一声:“管家嫌它长歪了,要扔掉,我就要了过来。”
他单手抱起花盆走向了客厅:“你一会儿收拾好就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哦,好。”
林清浅忙是小跑着回了卧室,她放下东西,洗完澡,从卧室出来时,靳北笙已经换上了居家服,他正坐在客厅的沙上摆弄着那盆玫瑰,手边还放着一份文件。
林清浅走过去,在他斜对面的单人沙上坐下,靳北笙头也没抬道:“你看上的那套房子,我已经找人帮你谈好了价格,你要是觉得合适,这两天可以和郑宇说,他会出面帮你把它买下来。”
“啊?”
“你不是想搬出去吗?”
“是想,但没想到搬个家还得让你帮忙。”
“我答应过长辈们和林漾要照顾你,就不会食言。”
“谢谢,但我其实……能照顾好自己,我不是小孩了,也已经成年了。”
靳北笙放下了手里的剪刀,抬眸看向她,轻推了下眼镜:“我的建议是,你最好还是不要搬走,继续住在这儿至少安全有保障,三餐不落,不至于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