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想得很透徹,要灰飛煙滅賽門布拉克,最簡單就是找到他下榻東京的飯店,用火箭筒突破一下,就可以衝進房裡砍下他的頭。問題是不曉得他真正住在哪裡,有爭議的名人常常會搞一些障眼法,一口氣訂下東京最好的十間飯店也不奇怪。
與其去幻想賽門布拉克會住在哪裡,不如將思緒集中在最原點。
——還是得大鬧東京巨蛋才行。
為了防止像我跟師父這種人亂場,當天東京巨蛋會場的警戒一定空前嚴密,政府支援的武裝直昇機在空中巡邏就不必說了,最基本,門口一定會有金屬探測器,想攜帶武器混進去完全不可能。
當然了,師父是人肉坦克啊,就算是赤手空拳也拆得了賽門布拉克。要讓一個不打算使用槍械跟炸藥的肉體暴力王通過安檢,再怎麼困難也有限度,問題是&he11ip;&he11ip;我也想參與啊!
我上網下載了東京巨蛋的建築設計圖,認真做了點研究。
現實世界不像電影跟小說講得那麼複雜,畢竟東京巨蛋不是設計來抵擋攻擊跟預防刺殺用的,而是給觀眾進去看表演看比賽用的,要偷渡狙擊槍跟火藥進去並不困難,只要從八條主要的下水道偷偷摸到巨蛋底下,再往上撬開一些雜七雜八的管線跟阻礙就可以,甚至我還可以租一台迷你快艇停在巨蛋下面,一旦得手就循原路閃人,那些臭死人一定摸不著頭緒我們怎麼消失的。
「師父,基本上你光明正大進去就行了,我的部分,會自己想辦法。」
「&he11ip;&he11ip;」
其餘那天師父該做什麼,我只跟他講了個大概。
至於怎麼做到,師父自有他的辦法。
事前的準備功夫很重要,這就是專業的犯罪者跟一般流氓最大的差別。
隔天我租了一台迷你快艇,開著大燈,在黑漆漆的東京下水道系統裡摸索了八、九個小時。
這一趟下水道之旅確認了很多事情,我不只用螢光噴漆在重要的管壁上做了記號,還在幾個重要的據點安裝了無線電發射器,幫助我用手機在下水道裡做定位。(文′心′手′打′组′手′打′整′理)
之後我每天都來回練習一次路線,越來越熟,度越來越快,還可以在下水道裡玩快艇甩尾。
畢竟事後的逃亡功夫就更重要了。
死心眼跟目標同歸於盡是很次等的作風,代表規劃的能力不足、執行的能力不足、專業的能力不足。
去他的師父跟我可是高手!
慣了路線,我便開車到山區練槍,熟悉型子彈的後座力。
先是打樹、打石頭,再來就是打會動的任何東西。
看到那些倒下就不再爬起來的野生動物,我實在搞不懂為什麼無害的牠們就得面對死亡,而對地球有害的人類卻享有繼續爬起來的特權?
「因為你們比較倒楣。」我只能這麼說,然後繼續開槍。
到了動手的前一天,我先是將一輛裝滿汽油又附贈遙控炸彈的廂型車開到巨蛋外的公共停車場,再駕駛著迷你快艇到下水道預定的位置。
將快艇停好,撬開該撬開的東西,一路往上,摸進了籌備比賽中的東京巨蛋。我將拆好了的狙擊槍、兩大盒子彈跟五個遙控小型炸藥裝進旅行袋,放在隱密的地方。
我換上髒兮兮的工作服,大大方方在東京巨蛋裡逛來逛去,將實際走過的地方跟從網路上下載到的結構圖做了印證。
最後,我帥氣地直接從巨蛋裡走出去,攔了計程車回旅館。
1o
大日子到了。
「我們就是死了,也想打籃球!」
這熱血聳動的標語化作旗幟,飄揚在東京巨蛋每個可以插旗的地方。
前來捧場的大概有過五萬五千名活人跟死人,將東京巨蛋擠得水洩不通。大部分都是死人,因為只有那些老東西才會記得那些即將上場打球的老古董,即使他們並不信仰天主降光明教派,也很樂意從全世界各地買機票來看這一場「不可能的經典賽事」。
我一身休閒,舒舒服服坐在一個月前就預訂好的貴賓包廂裡,拿著望遠鏡等待比賽開場,還點了一份其實我只能欣賞的海鮮大餐。
這段期問,工作人員彬彬有禮地用金屬探測儀掃描過房間裡的每個角落,然後堆滿笑容走了出去。
「白痴。」我冷笑,對著關上的門豎起中指。
比賽還有二十五分鐘就開始了。
不急,我是高手。
我從容不迫地走到藏槍的地點,提了那一大袋亂七八糟的東西回貴賓包廂,沿途將那五個小型遙控炸藥黏在足以讓人嚇一大跳的地方。
現在,我還有兩分鐘可以把狙擊槍好整以暇組合起來,將子彈填好。
比賽開始前,賽門布拉克在熱烈歡呼聲中出場致詞。
我用鑽石切刀在玻璃上劃了彼此間隔十公分的三個圈圈,將狙擊槍從中間那一個採出去,瞄了一下可以捕捉的範圍,在腦中假想一下狀況。
話說賽門布拉克走路的模樣真奇怪,姿勢不協調。
據說他曾經為了跟大光芒上帝發生「靈動感」,從一百多層的高樓往下跳過一次。就算他死不了、那一摔也幾乎將他撞散了。後來送醫拼湊屍體費了很大的功夫,其中一隻腳跟一隻手再也不屬於他&he11ip;&he11ip;真夠白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