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軍醫只有無可奈何離開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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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地板上,又試著睡了一下。
不冷,不硬,可還是睡不著。
我想我失去了很多感覺。
不過對艾琳與我溫存的滋味,還記憶猶。
艾琳是我的女友。兩個女友之一。
十七個月前我們相識在片場,她擔任場記,是個手。
我飾演一個販賣毒品的黑幫混混,總共只有三場零零碎碎的戲,所以我有很多時間跟艾琳抬槓。
艾琳是個不聰明但很細心的女人,笑的時候左邊有一個不完整的酒窩,看起來很性感。出了片場我們就上床,還假情假意交換了聯絡方式,事後誰也沒打過誰的電話。
再一次見到艾琳已是半年後,還是在片場。
這次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還沒出片場,我們就偷用湯姆克魯斯的保母車翻雲覆雨一番。完事後,一頭亂髮的艾琳說想跟我永遠搞在一起,我說我有一個女友、一個老婆,跟一個偶爾會上床的前妻,她說不介意,因為愛情不談如何跟其他人分享,只要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都能獨佔彼此就行了。
艾琳太上道了。
比起一直吃我老婆跟前妻的醋的另一個女友,辛琳娜,要懂事多了。
辛琳娜思想陳腐,老是要我跟我老婆離婚,但她不明白所謂的我的老婆,不過就是有婚姻契約的砲友,而且有了這種契約的砲友關係通常都不會好。至於前妻,就是拿了我一筆錢就同意讓我擁有豐富性關係的另一個砲友。
我的床上生活多采多姿,正多虧了愛情同樣多采多姿,辛琳娜如果再想不透這一點,恐怕我們也無法繼續維持關係下去。
我躺在地上,想著我生命裡的這四個女人。
一個想過一個,還是艾琳最惹人憐愛。
如果我能夠離開這裡,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艾琳,約她到我住的公寓裡狠狠做一場愛,然後再一邊喝酒一邊跟她笑談發生在我身上的事。
我可以想像半裸的艾琳坐在床邊,一邊喝著紅酒一邊大笑:「賽門,至少你可以要到每一部殭屍片的演出機會了!」
我會撲向她,大笑:「跟殭屍來一場吧!」
許多人對自己的人生頗有定見,規劃下一步跟下下一步該怎麼走是很多人的習慣。但肯定沒有人計晝在人生的某個階段變成一個活殭屍,畢竟當殭屍未免也太沒有前途。
這顯然也不是我要的人生。
現在,我人生的剩餘價值,註定要在這個軍事基地裡接受永無止盡的實驗,躺在砧板上被解剖、被研究我體內的器官是如何運作,軍方一定很想知道我死不掉的秘密,再用這個秘密複製出一支所向無敵的殭屍6戰隊!!電影都是這麼演的,全世界都知道美國軍方就是這麼白痴地運作。
時間變得空洞。
也許過了四天,還是五天,我躺在地上滾來滾去,走來走去,做點其實我根本不需要的運動。折騰我的還是窮極無聊,不曉得做什麼打發時間,無聊就反覆讀著《湯姆歷險記》,最後我甚至開始朗誦它,自己製造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