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絮转身闭眼良久,握紧拳头,用一种自己都陌生的声音说。
“那我们分开吧。”
*
夜幕之下,火车在铁轨上行驶。
宁絮没心情自己开车,又没提前抢票,高铁动车是轮不上,买火车没买到软卧,对比起站票,她还算运气不错地买到靠窗硬座。
玻璃之外的景色阴暗模糊,衬得她的面色也有少许阴沉。
临时走人,行李也没收拾,身上就一部手机,一个身份证,手机快没电了,还没充电器。
宁絮给高劲飞消息,让他去她家看江逢。
完消息她就关了手机不再看。
坐完一夜的火车,还得再坐面包车到县里。
除夕就那么过去,今天是大年初一,农村的年味到底是比城市里的浓些。
各家各户张贴红艳艳的窗花春联,远近听闻炮竹声还有狗叫声。
许多人家开着门,街坊亲戚人来人往,闲聊打,走访拜年。
宁絮踩着满地红纸屑,七拐八绕走进家门。
家里生的猫崽还没认识她,乱蹿躲着,宁絮只好逮只偷闲犯困,尾巴都懒得动的大猫使劲儿摸。
把毛薅乱,看到大猫一脸嫌弃地自个儿顺毛,宁絮心情稍霁。
“爸,老爸啊——”
宁梁庆听到声音,拿着钳子走出来,看她,笑了起来:“不是说今年不回来了吗?”
“想你了呗。”
宁絮说,“在干嘛呢?”
宁梁庆和她一块儿回屋里,有个火盆烧着木炭柴火,宁梁庆放了铁架,一边烤火,一边烤白糍粑。
硬糍粑在火温下逐渐松软,散出焦米香味。
宁梁庆给她盛碗热汤,又给她挑块烤好的糍粑。
在火盆边,身体逐渐回暖,一碗热汤灌入,四肢百骸都热起来,宁絮大口吃起糍粑,其表皮烤得金黄酥脆,里面软糯甜香。
这种糍粑可以炸、炒、蒸,但她最喜欢的还是放在炭火上烤的。
宁梁庆也知道她喜欢,每逢她回来都生火烤。
“知道我不回来,你还闷头烤什么呢?”
宁絮忍不住说,“你看别人家,家家户户都热闹得很,你也跟人热闹去呗,喝酒打牌都行,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自从宁絮挣些钱后,再不肯宁梁庆做苦力活,而且宁梁庆在工地受过伤,身体更差了,连体力活都做不长久,他想做也做不了了。
宁絮给钱让他开个店,轻松一点。
宁梁庆到底放不下妻子,来到这个葬下卢卉琳的小县城,开家小卖部,守着她,时不时去扫墓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