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上去能给你减刑。”
蒋云青顿时就不说话了,看着君沫片刻后眼眶红了,低下头手微不可察地擦过,再抬头时仍带着笑。
“我其实也没几年了,减不减都行。”
“能减一点是一点吧。”
“好,好,好,你这样也挺好的,起码我不用担心你犯和我一样的错误。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还怪我吗?怪我没去找你吗?”
君沫摇了摇头。
“不怪你,只是,昨天你让我去见的那个人,他为什么那么怕你,你是不是都是替别人……”
上午吃早饭的时候把二十年前的闻从头到尾全看了个遍,起初一起调查的好几个人,可最后却只有蒋云青被落实了关了进去,其他几个都是提前退休离开岗位。
来的路上君沫甚至都想过,如果蒋云青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他竭尽一切的能力也要帮他平冤昭雪。
可谁想,他刚问到一半儿,蒋云青就笑着摇了摇头,眸底满是心酸。
“孩子,我也很想跟你说我是个好人,我什么都没做,所有这些罪名都是强加给我的。
可人啊,做了就是做了,该接受的惩罚要接受,至于昨天让你见的那个人,他也不干净。只是……这些事情我不是很想你牵扯进来。
我不干净,但也不全是我的责任,君沫,你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可以了。
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的是,以后这些错误我都不会再犯了,你……”
蒋云青一开始还说得义正言辞的很坦荡的样子,可末了却忽然变得有些心虚和卑微。
试探性地看向君沫。
“君沫,你相信爸爸吗?”
爸爸吗?
君沫其实还不能完全接受这个称呼,和这样一个全的不了解的人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可看着他那热切的期盼的眼神,他还是下意识地点头。
几乎就在他点头的一瞬间,蒋云青脸上重溢起欣喜的笑容来。
夜晚,盛濡没回公寓,而是把君沫带到离律所很近的大平层。
这里南北通透,楼层也高,还有着一整面的落地窗,夜晚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帝都市中心的夜景格外美。
洗过澡,君沫穿着睡衣坐在落地窗前,单脚弓起,另一只脚随意地搭着。
窗外万家灯火,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羡慕别人家里的温暖和嘈杂,甚至连别人屋子里的吵闹声都会羡慕。
可如今,他也有了自己的港湾。
“想什么呢?”
盛濡洗过澡,头都没完全擦干,胡乱地搭着,俯下身,一只手撑着落地窗玻璃,一只手顺着君沫的衣领探进去。
君沫仰头,眉眼弯弯,满是难以掩藏的笑意。
“我在想,能和你久别重逢,能失而复得,我的人生也没什么遗憾了,更何况现在还和你在一起,简直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
盛濡勾唇,浅笑,修长的指尖一挑,睡衣扣子轻松解掉。
“那你现在要拆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