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的夜晚,雪花从窗口飘进来落到单薄破旧的棉被上,不大的棉被上密密麻麻打着不同颜色不同图案的补丁。
女人蜷缩着将整个人都捂在被子里,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冷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娘亲,我闷。”
一个稚嫩的声音闷声闷气地说道。
女人哆嗦着伸手将被子掀开一角,冷风就像伺机而动的刺客立马钻进本就不暖和的被窝,女人感觉自己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变僵硬了。
一只小小的手将掀开的被子压了回去,她慢慢缩回了被子里,用小小的身体抱着蜷缩的女人,乖巧道:“娘亲,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女人艰难地说道:“我…嘶…我的幺儿…嘶…就是一个小火炉,娘…娘亲感觉没那么冷冷了。”
被窝逐渐暖和,长夜漫漫也有了温度。
女人抚摸小孩稚嫩的脸,温柔道:“幺儿就是娘的心肝,是娘没用,让你跟着娘受冻挨饿。”
小姑娘困得紧,却还是回应道:“只要有娘亲在,就不怕。”
女人闷声啜泣,“可是娘怕啊……”
小姑娘轻轻拍打着女人的后背,语无伦次地安慰着:“娘亲不怕,雪会停的,天会亮的,娘亲不要怕……雪…会…停……”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大概是睡着了。
女人用力将小姑娘搂在怀里,闷声重复着小姑娘的话:“雪会停的,天会亮的…”
小菜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她偏头睁着眼望着黑沉的房间,泪水从脸颊滚落。
“娘亲,你不要你的幺儿,不要你的心肝了吗?”
低低啜泣着。
一团暖乎乎的,毛绒绒的东西趴在小菜怀中用它的头轻轻蹭着小菜的衣裳。
翌日。
月桉房中烧起了炭火,他坐在火炉旁一只手悬在明晃晃的火炉上空,一只手拿着竹简阅看。温暖的火光映在他脸上,使他看起来比平日多了几分好气色。
董卓越体格壮实,冬日无须燃炭火亦不会觉得冷,此时还未入冬,自是站得离火炉远远的也还是觉得房间里十分闷热。
董卓越:“我是真没料到苍舒语霖竟然会是男子。”
月桉:“当初他被关在牢里时小舅舅没对他用刑?”
董卓越叹息,“用了,不过考虑到她毕竟身为女子,特意避开……”
月桉抬眸一笑,“没想到小舅舅还懂怜香惜玉,对待犯人时也搞区别对待。”
董卓越:“小桉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他那时是嫌犯,但还没认定为杀人犯。”
月桉将竹简放在一旁的桌案,起身走道董卓越身边,“小舅舅仅凭几道伤口就认定康平坊水渠里的男尸是苍舒语霖会不会太草率了,最能证明他身份的脸已经毁了,想要确定他的身份恐怕很难。”
董卓越坚定道:“不会错的,他十个手指都有拶刑留下的瘀伤,后背还有鞭痕,身高体形都符合。”
月桉:“小舅舅说的这些找个体形相似的人都可以复刻。”
董卓越:“有一点无法复刻,我曾不小心看见他后背上的红色胎记,那是一片红云一般的胎记。这可没办法复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