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心之开启了新的话题:“这家诊所从最外侧的招牌开始,就争议不断。”
“这我倒是没有听说。”
聂广义问,“都有什么争议?”
“主要是因为年代久远,原本的字又比较密集,所以有些看不清楚。”
梦心之说,“右边的招牌【治酒所傷真方集香丸】争议不太多,左边的招牌争议就比较大。”
“左边的招牌是【大理中丸醫膓胃藥】对吧?”
聂广义接了话。
梦心之没有马上回答,一脸探究地看着聂广义。
“怎么了吗?”
聂广义问。
“有很多网络版甚至是百科一类的地方,都注解成了【太醫出丸醫膓胃藥】,还有说是【大理中丸醫膓胃冷】的。不仅国内争论不休,很多国外的学者也有自己的考究。为什么你好像很笃定的样子?”
“我拿放大镜看过。”
聂广义说。
“你看过《清明上河图》的全卷?”
梦心之羡慕到不行,“《清明上河图》展出的时间可不多!”
“我是故宫博物院建院9o周年的时候去的,在那之前,这幅画已经有十年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当时和将近一万人一起排队,场面堪称蔚为壮观。”
“大写的羡慕!我那时候刚刚上高一,想去也没有假期。”
梦心之羡慕之情直接溢于言表。
“这有什么,你又不是马上就要翘辫子了,再过几年就是故宫博物院的1oo周年,肯定还展出,对吧?”
聂广义有心安慰:“就算百年不展出,只要你一时半会儿死不了,11o、12o这样的数字,也不都是报警电话,还可以是周年庆。”
聂广义的安慰,绝对是出于真心的。
听的人会不会被安慰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眼看这梦心之的表情有点不太自然,聂广义难得悬崖勒马,把话题给拉了回去:“你在梦里是不是看得比较真切,左边最外面的那个招牌,确实是【大理中丸醫膓胃藥】,对吧?”
“没错。大理中丸是中医方剂名,和集香丸可以对应。”
梦心之像是没有听到聂广义刚刚的那番话,温温柔柔地接着回应:“赵太丞家再往前走,右手边就是久住王员外家了,会先看到卖饮子的阳伞。”
聂广义不关心饮子,他比较关心酒肆:“我记得没错的话,久住王员外家对面是不是就是孙羊正店?那个时代是只有正店可以自己酿酒卖对吧?”
“没错。脚店里面卖的酒,都需要从正店【批】。”
梦心之进一步解释:“孙羊正店和卖饮子摊位不在一个方向。饮子是在侧边,孙羊店算是正对着久住王员外家的。”
“那你那个假冒伪……”
脱口而出到一半聂广义及时纠正:“我就是想问,你们那个极光之意的一楼工作室,是根据图里面哪一家的风格来装修的?为什么会想到在房间里面钓鱼,这么奇怪的点子?”
“就是赵太丞家医药店左边的那个房子。”
“赵太丞的诊所不已经是画面的最左边了吗?”
“不是的。”
梦心之说,“旁边还有一个开着门房子,临水而建,那里是王希孟的家。”
“住在药店边上?汴京城中心都是商铺,很少有住家的吧?”
“也有。”
梦心之说:“但都是前铺后屋那种,像希孟家这种只住人的房子,确实就比较少有。”
聂广义想了想:“这相当于是把外滩最好的地段,风景最好的那一栋,拿来居家之用。”
梦心之接话:“听你这么一说,也确实是有些奢侈。”
“王希孟家富甲一方?”
聂广义免不了有这样的疑惑。
“梦里倒是没有这样的背景,听希孟说的,是因为他从小就泡在药罐子里长大,所以得住在离城里最好的大夫边上。”
“王希孟什么病啊?”
“心脏病。”
梦心之回答:“放到现代的话,其实一点都不严重,做个手术就能好。放在当时,没有人认为他能活过十八岁。希孟要是能多活几年的话,肯定不止留下一幅《千里江山图》。”
“你知道《千里江山图》画的是哪里吗?我曾经看过一本书,说那里面画了庐山大、小汉阳峰,四叠瀑,西林寺;还有鄱阳湖湖口的石钟山,还有七七八八很多地方。”
“以希孟的身体,怎么可能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千里江山图》从头到尾都是他的想象,他出过最远的门,就是我推他重温的汴京城。”
“是这样啊。”
聂广义把话题拉回到了他自己的重点,“说来说去,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在汴京城走了一趟,却不知道大街上有什么好吃的。是这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