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曌在迷迷糊糊中听白衣女子唠叨了半天,自己想说点什么,嘴却始终张不开,白天她说是岐山东屯子人,可自己从来也没遇见过,奇怪的是,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朦胧中,他似乎看见白衣女子秀美的脸庞含着一丝幽怨,凄美的眼神里藏着无限的哀愁。
“南宫曌,你再好好想想,我就是那个慕容婉莹啊。曾经在平顶山老爷庙,你是金童,我是玉女,我们俩青梅竹马,朝夕相处,就在我们都长大成人的那一年,你不辞而别,飘然而去,你害苦我了。”
白衣女子说完,滴下来一串凄凉的眼泪,急忙转身抬起衣袖轻拭,那种梨花带雨般的神态,看上去更是美不胜收。
南宫曌想说却说不出来,急得抓耳挠腮,他被眼前恍惚的场景弄得莫名其妙,白衣女子转过身来又说道:“还好,今生有幸和你同行,但愿你对我还像原来那样情爱如初。”
南宫曌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白衣女子已经没了踪影,他一激灵,“腾”
得一下坐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望见窗外漆黑一片,才知道这是南柯一梦。双手抱头又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回忆刚才梦中的一切,觉得太匪夷所思了,她白天确实说过要陪他去往大秦的,还说过自己知道她的姓名,而那个白胡子老和尚也说过他曾经是老爷庙的童男,从这些话语中分析,真是有点故事了。可他又一寻思,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无需多想,他侧过身尽量不去想梦里的故事。窗外的蝉鸣和蛙声高低交错,似乎在弹奏着一曲和谐的音符。后人有词《忆秦娥·夜朦朦》为证:
夜朦朦,秋蝉蛙叫入三更。
入三更,幽灵一梦,魂魄多情。
柳烟遮掩庭中亭,小桥横断思曾经。
思曾经,不堪回,默守孤灯。
次日,小和尚告诉南宫曌,师父已经云游去了,让他马上回家准备一下,两天后和白衣女子启程,去往大秦,完成师傅此生的夙愿。
南宫曌辞别小和尚,又和白衣女子道别,相约两天后再见。白衣女子望着南宫曌,好似望着价值连城的宝贝似的,欲言又止,小和尚看出了端倪,径直躲到一旁去了。
“走吧,还有一段路同行,顺便送你一程。”
白衣女子说道。
“也好,此处的道路不熟,出了山就行了。”
南宫曌说着和白衣女子步出了寺院,双双隐没于被树丛遮掩的林荫小路之中。小和尚望着他们的背影,自言自语道:“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二人出了寺庙,沿着那条曲曲折折的山路拾阶而下,秋阳暖暖地照在俩人的后背上,继而把身影拉得很长很长。白衣女子此时的心情既高兴又惆怅,高兴的是终于与自己心爱的人再次重逢,惆怅的是经过了如此漫长的时间,又相隔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以后能否感情融和如初,能否找回原来的感觉,这些都是未知数。
“哥哥,这些年来你生活的可好?”
白衣女子主动打破寂寞,羞涩地揉搓着手中的一片树叶,有意无意地问道。
“要说好谈不上,下生三天爸妈就去世了,我与大伯相依为命,长到十二岁时,大伯就带着我去野狼谷狩猎,有意让我学到一门本事,谁成想没几年,大伯也因病去世了,从此以后,我就自己上山打猎以此为生。”
“噢,看来哥哥命好苦哦。”
“苦,我倒没怎么在乎,就是觉得有些孤独。”
“哥哥那怎么不找一个合适的堂客相伴终生呢?”
“就我这个条件,又有谁愿意跟我呢?”
白衣女子看着现在还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南宫曌,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萦绕心头,思绪万千,命运时时刻刻都在捉弄人,也时时刻刻左右着你的人生。在凡界,人无非就是一粒尘埃,随风顺其自然飘落而已。
说话间,不知走了多少路程,来到了一个岔道口,白衣女子依依不舍地对南宫曌说道:“哥哥,咱们就在此别过吧,你回家好好准备一下,后天太阳升起时,我在你们屯西头那棵老榆树下等你。”
“好吧,后天早晨见。”
南宫曌对白衣女子摆摆手转身离去。
白衣女子望着南宫曌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视线中,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不知未来如何与他沟通与交流,更不知道如何向他表白。
夜色又一次降临,南宫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失眠了。回忆白天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情,回忆白胡子老和尚那一番耳语,还有这位神秘的白衣女子,让他既神往又有些怯懦,尤其是昨夜梦中白衣女子近乎荒诞之说,什么老爷庙的金童玉女,什么青梅竹马,这些都让他感到莫名其妙。
既然已经答应了白胡子老和尚,就不能再反悔了,男子汉大丈夫应说一不二,况且还有那么美好的事情。不觉间鸡已打鸣了,南宫曌翻了一下身,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这正是:
今生前世未厘清,缘分皆来月下争。
结伴而行千载梦,是非岂管后人评。
欲知后来之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