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离指了指衣服,“这些都是他买的。”
张丙中啊了一声,他没有想到霍繁篓会走,他以为,霍繁篓这辈子都会像糯米团一样黏在顾若离身后,甩都甩不掉。
可是现在,这个糯米团突然就自动走了,他很不适应。
“他一个人都不认识,能去哪里了啊。”
张丙中想不通啊,“离开两年,他能变成龙飞回来?”
待在京中都好,大家都在医馆,一家人似的融洽相处,哪里就不好了,非要走。
再说了,走了再回来,霍繁篓就变成张繁篓,刘繁篓了?
“不知道。”
顾若离要是知道,就不会担心了。
张丙中在门口蹲下来,看着一床的衣服呆,啐道:“他就是没事找事,咱们的日子才顺坦一点,他就耐不住了,出去,出去就好了,也不知外头什么光景。”
“走了也不事先说一声。”
张丙中气道,“咱们一个萝卜一个坑,他说好做掌柜的,就这么走了,他的事情谁来做。”
“走了就别回来了。否则等我看到他,非一脚将他踹通惠河里喂鱼去。”
张丙中蹲在门口碎碎念着,顾若离坐在床边呆,两人心头都很难受,却也知道霍繁篓的脾气……
他要走,他们就算想找,也找不到他。
“您别难过了,为这种人不值得。”
张丙中说着,抓了床上的衣服,又摔了回去,“这小子,死在外头才好呢。”
话落,又忍不住后悔,暗自念了几声菩萨。
“怎么了?”
方本和刘大夫见顾若离许多没有回前院,不禁奇怪,见没有病人来就到后来看看,看见顾若离和张丙中一个伤心一个不忿的样子,奇怪道,“出了什么事?”
刘大夫见顾若离手中拿着信,问道:“是不是霍小哥有事?”
“他走了。”
张丙中怒道,“说走就走了,招呼都不打一声。我就说,昨天晚上他回去那么迟,一会儿又开门出去了,鬼鬼祟祟的,那时候我就该起来看一下,抓着他打一顿才解气。”
刘大夫和方本昨晚也听到了,只当是霍繁篓有什么事,没有想到他是收拾东西走了。
“要不要去找找?”
刘大夫道,“这会儿肯定没有走远。”
顾若离摇头:“他要走,肯定不会让我们找到。”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他的去处……
是不是近日生了什么事?
“这么一说,那天我看见他在医馆门口收了封信。”
刘大夫回忆着,“约莫初五初六的样子,我以为是他哪个朋友便没有多想。现在想想倒是奇怪,霍小哥似乎在京中不认识什么人。”
“他哪是不认识什么人,他根本没有朋友。这么讨厌的人,谁愿意和他来往。”
张丙中越想越气,刘大夫摇头,“恐怕,霍小哥有什么事没有和我们说,要不然他不会这么突然就走了的。”
能有什么事呢,他为什么不说。还说两年后回来……
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两年后回来,他就能堂堂正正,就有能力保护她?顾若离满腹的疑问。
可是却没有答案。
“不就两年吗。”
张丙中道,“等他回来我们再问他。”
几个人站在后院里,心里都舍不得,毕竟大家一起这么长时间,都有了感情。
“我去顺天府。”
顾若离将信收好,又将衣服一件一件叠放整齐,包袱扎紧,“他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说。”
事情还是要做,她好不容易做上司医。
张丙中抹了一把脸站起来,道:“师父,我陪您一起去。”
“你们去吧,医馆有我们在呢。”
方本道,“如果有难治的,就让他等着霍大夫回来再说。”
顾若离道了谢,和张丙中一起去了顺天府。
见他们的是府衙负责刑狱的推官钟大人,他年纪约莫五十出头,微胖的身材,左耳缺了一角,一副严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