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饭食闻着总是香的,更何况这顿疙瘩汤因为谷雨放了不少配菜,红的黑的黄的颜色相互交映,又泛着些许油花儿,瞧着就令人食欲大动。
“可惜就是没有麻油,否则闻着肯定更香呢。”
谷雨先给谢知武盛了一碗,又给自己盛了碗,随口说了句。
“麻油?这汤饭还要放那麻嘴的油吗,我只见过人家拌凉菜的时候会用,”
谢知武纳闷,“放到这里头吃起来能好吃吗?”
“不是你想的麻油,我说的是芝麻榨的油,特别香。”
这年头人们多是在地里种粮食,种棉花芝麻这等经济作物的毕竟是少数,上河村周遭便没有一个,故而他们也鲜少能吃到芝麻香油。谢知武口中所谓的麻油,是一种专门用麻籽压榨而成的油,有种淡淡的腥味儿,多作为拌凉菜使用。
谢知武点点头,将谷雨的话暗暗记在心上,打算等下回再去集市,就打听打听哪里有芝麻香油卖。
吃过饭后,两人去了昨日那片松林。
都说人在山中仿若不知岁月,谷雨看到和昨天别无二致的松林后,有点儿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谢知武
“你先走远点儿,别靠近树。”
谢知武上下打量了一番树木,扭头对谷雨说。
谷雨不明所以,但还是依着他的话朝后退了几步,待看清楚男人接下来的动作之后,她总算明白了谢知武为什么要让自己离远点。
不得不说,这男人打松果的法子还真是称得上简单粗暴。
只见他手里握着一根从家里不知哪个犄角旮旯找出来的粗壮木棍,抡圆了胳膊直接朝树上扔去,很快,松树便出沙沙的声音,不过这回不是被风吹的,而是棍子和树枝碰撞时引起的响声。
这能行吗?
就在谷雨持怀疑态度时,几个松塔应声而下,直接给予了她回答。
别看这法子简单,可的的确确是个力气活儿,毕竟木棍自身的份量就不轻,还得扔那么高打到书上的松塔,又得一直仰着脖子朝上看,不一会儿,谢知武就累出了汗。
谷雨从板车上取了水囊递给他,说,“你先歇一歇,我把地上这些先捡了。”
这片松林面积不小,估摸着能打上许多松果,两人也是商量了一下,把家里能用的藤筐都腾空了,直接放在车上推了来。
用谷雨的话说,“就算是打不到这么多松果,其他的筐子也可以捡地上那些空壳儿回来烧火,比普通的树枝还耐烧些哩。”
捡松果要比打松果轻松多了,谷雨三下五除二地,就将地上那些略泛着青碧色的松果装进了筐子里,正准备扭头和谢知武说话呢,就瞧见男人神色紧张严肃,抬手在嘴边冲她比了一个“嘘”
。
谷雨环视四周,并没有现任何异常的地方,可看着谢知武的表现,也跟着紧张起来,轻手轻脚地慢慢走到了男人身边,小声问:“怎么了?”
她以为是遇上了什么野兽,大气都不敢出,连说话时都秉着呼吸。
“你看那儿。”
谢知武指着不远处的灌木丛让她瞧,起先谷雨还没现什么异常,直到透过灌木的缝隙瞧见了后头晃动着的身影,压低声音问道,“是猎物吗?”
男人点了点头,“是松鸡,它们和松鼠一样喜欢吃松果,经常在这一片活动。”
“那我昨天来怎么没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