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此刻收起花花心思,眼底有些惊恐地瞥着脸上那泛着寒气的刀刃,夏今安下刀并不温柔,他能感觉到要是夏今安再用力,自己的脸可能就要划烂了。
夏今安不语,依旧玩味地向下移动直至他涔着冷汗的脖颈,一滴上颚的汗珠悄然滴到刀刃,师爷的面孔变得苍白不安,他忐忑不安地说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冲动是魔鬼,我可以给你钱,可以给你大把钱,把刀拿开。”
她吐气幽兰道:“把这里交代清楚了,我可以饶你不死。”
她美丽的面容此刻就是地府下盛开的彼岸花,带着死亡般的诱惑。
师爷的眼睛有些微闪,万一这死娘们报告给郡守,那县爷肯定要了他的命,可万一说假话,现在就是死!
左死右死都得死,他一口气都交代了。
这金山的利益者就是桃花村的村长和里正以及桃花县的县令。
这些金矿所产生的银钱都供奉给县爷买通门路不日升迁,若是那些村民上山现这金矿指定要禀报朝廷,得的赏钱少之又少,还不如自己吞下,骗那些青年壮男来为自己挖矿,第一批是县狱里的囚犯,累死了就第二批这些村长骗来的青年壮男,至于村民的田地利益,谁管他们,村长早就想好跑路了。
夏今安隐忍自己的怒气,但她又不是忍者,于是决定让这些受害人亲自动手。
她后头甜甜一笑:“你们想报复他们吗?那就上来吧。”
后面的那些村民早就迫不及待,狠狠地揍了师爷一帮,惨不忍睹。
夏今安撇了一眼他们正要割下师爷的舌头不忘说道:“留下师爷的舌头,不然谁为你们遭受的这些作证。”
竹溪看着有些神似自家殿下的夏今安,说道:“夏小姐,现下该如何?”
夏今安决定来个关门捉贼计。
看着惨不忍睹的官兵,夏今安浪了浪嗓音说道:“现在你们也知道是你们最信任的村长诱骗你们上山,所谓山神一说根本就是无中生有,为金矿所制造的假局,然而你们的妻母孩子还在受村长的蛊惑。那些已经为阻止大坝建在山谷而死的村民实际上就是受村长蛊惑自掘坟墓,你们应该知道,玉城这地带常年环境恶劣,再过几个月即有可能生洪涝毁了你们的庄稼地,若是再不挽救,你们就真的完了。等会子你们悄悄回到自己的家跟自己的家人阐述事实真相,若是表达不够清晰的我们能陪你走一趟,随后寅时集中村长家门口围住以免他通风报信,”
众人听了一愣一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有人踌躇地口齿不清地喊到:“我似阔以姜话,只是有些盯不轻。”
夏今安放心地点了点头,拽起师爷的衣领说道:“你们可有与镇子上通信的时间?”
师爷凄惨狼狈地点了点头:“每十日一次,还有三天。”
夏今安闻言放心道,不是每天通风报信就好。
众人小心翼翼地下山,深怕惊动了那村长一家。
王荣花的儿子正好和夏今安同路,他有些抽搐地上前递上纸条。
夏今安展开,随后温和不带歧视地说道:“你好,岑清,我叫夏今安。”
岑清看着她明媚艳丽的面庞,只是低着头快前进了步伐回了王大娘的院子。
王大娘正为儿子已经消失十几天而感到忧愁辗转反侧,自然听到窗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感到一丝害怕抄起旁边的镰刀,蹑手蹑脚地守在门旁。
她俏俏探出头,看到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身影,她不相信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应该清清爽爽,一丝不苟地坐在板凳上,这乞丐也是端端正正地坐在板凳上,那藏在许久未洗的脏下的清眸,正眼含泪水的看着自己许久未见的娘亲。
可是王荣花感受到,那来自血缘的无比羁绊。
“清儿?你是清儿?”
王荣花不敢置信地说道。
岑清重重地点了点头,王荣花看着儿子的惨状连忙丢下镰刀紧紧抱住了岑清。
“你这些日子去哪了啊,啊?娘真的要担心死了。”
王荣花感到无比的心酸和痛苦。
岑清只是痛苦地流泪,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干涩起皮的嘴中示意她小声。
王荣花只能怔怔地听了他的话小声地哭泣,岑清看着许久未见的娘亲多添了几条皱纹和几缕白,他痛苦地撑住王荣花的肩膀,张开了空洞洞的口腔。
他默默地看着王荣华脸上的痛苦和狰狞,只是竖起手指让她小声。
王荣花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是桃花村上最有前途的秀才,就这样毁了,就这样彻底地毁了。
他摇晃着手指慢慢抹去王荣花豆大的泪水,拿出那张纸条给王荣花看。
岑清之前闲来无事自是教会王荣花识字,怕她被人骗了。
王荣花一脸惊恐地看完,只觉得自己今天是彻底地陷入了地狱,她这么多年供奉信仰的山神根本就是个笑话,自己信任的村长居然是这样狼心狗肺的贱人。
她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随后又痛苦万分地呜咽。
她要杀了那恶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