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物?我并不认为法鲁克会因为这些财物而贸然进攻,尊敬的谢赫。”
“法鲁克和他的禁卫军不会,但地方部队呢?而且这也只是个不成熟的想法,不一定用得上。”
“谢赫考虑周到,我没有异议。”
见易卜拉欣都想好了计划,穆斯塔法干脆结束了话题。
“穆罕默德贝格,我会给你留五百人,不要让城堡里的守军冲出来干扰我和法鲁克的决战。”
“是。”
乌斯塔吉接受了命令。
随后易卜拉欣与各部领们商讨计划细节,又过问了各部的情况以安排任务。
看着最后一个领走出大帐,面对接下来的大战,易卜拉欣紧张,而又兴奋,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次日白天,萨比尔村
法鲁克还在犹豫。虽然那封轻蔑的侮辱信已经寄出去了,虽然自己有着数量优势,虽然古卢斯坦城堡还没被拿下,可以牵制教团的部分兵力。
但法鲁克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主动进攻,而是守着桥面,看看红头们会不会蠢得一头撞死在这。
突然,法鲁克听到外面的骚乱声,刚想出去,亲兵就进来汇报:“沙赫,敌袭!”
法鲁克听到敌袭,有些惊讶。这些红头真就来寻死呗,自己在桥面上这么明显的部署都看不到么?
不一会,数量庞大的红头们在希尔万军的反击下开始“溃退”
,在桥面指挥作战的巴赫拉姆带兵缠了上去,但奇兹尔巴什们就像滑滑的泥鳅,怎么围这饺子都包不住。在将巴赫拉姆引出桥面后,骑兵们就往营地方向撤退。
巴赫拉姆见状,带着数量不多骑兵追了上去,与红头们缠斗。而巴赫拉姆的信使向法鲁克汇报道:“巴赫拉姆殿下确信这支部队为敌军主力,他认为自己手上兵力不足,请求您能亲率主力支援,将面前的敌人歼灭。”
法鲁克总觉得这是个陷阱,不过几年没见,教团的战斗力就这么拉了?
但自己的长子已经和敌人缠上了,强撤回来结果不好预料,还是带兵出击吧。
皮尔萨特河西岸附近的野地
“咻”
,一支离弦之箭从易卜拉欣的弓中射出,这支箭矢原本应该将巴赫拉姆射落下马,但中间隔着的骑兵太多了。
没射中,易卜拉欣又弯弓搭箭,将一位正和红头搏斗的骑兵射倒在地上,而那位红头见机击杀了这个骑兵。
被亲兵们保护的易卜拉欣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此时,一位斥候赶来汇报:“谢赫,法鲁克过桥了。”
“先等等,等主力加入战斗我们再撤。”
法鲁克还在指挥着大部队过桥,花了半个多小时,法鲁克的一万七千骑兵和四千步兵才加入了战局。
一看到己方人数由优势转为劣势,易卜拉欣就知道是法鲁克加入了战局。随后,易卜拉欣命令部队后撤,装出一副很快就会被击溃的样子。
法鲁克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镜,在意识到这不是梦境后,法鲁克下令全军压上,不要放走一个人。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拉扯,战线西移了许多。
“算算时间,穆斯塔法应该把桥面堵上了吧。”
易卜拉欣盘算道。“差不多了,该转入进攻了。”
易卜拉欣对旁边的号兵命令道,号兵随即拿出号角。
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号声,奇兹尔巴什们不演了,与敌缠斗的重骑兵和在两翼袭扰的轻骑兵都不再保存实力。而在亲兵的护卫下,易卜拉欣身先士卒,还亲手将敌人的一位掌旗官斩杀。
嗯?法鲁克缓缓打出个问号。但他没时间疑惑了,部队已经和敌人缠上,撤退就直接变溃退了。再说了,自己两万四打对方不到一万,他要是能把我这两万四秒了,当场,我就把胯下的战马和身上的盔甲吃掉。
但易卜拉欣的八千多号红头攻势很猛,狂热的红头们高喊着先知在上,他们出色的个人勇武和组织逼得法鲁克不得不忽略其他方向的防守,将所有的兵力都用于应付红头的进攻。
而就在此时,穆斯塔法带着一千骑兵从桥边袭来。
这支远离战场的偏师在易卜拉欣和法鲁克亲密接触后费了点力,绕了个大圈,击败了桥面上的守军,冲入了法鲁克的营地,将留守营地的两千弱兵打得作鸟兽散,俘虏了随营人员。
法鲁克大惊,但他抽不出兵力阻挡。只能看着来袭的红头们配合正在血战的同袍重点攻击自己的右翼。
仅仅十几分钟,法鲁克的右翼就白了,对红头的恐惧震慑着所有人。左翼的红头们在击溃敌右翼之后,一鼓作气,开始卷击敌人中军。
法鲁克面色苍白,“撤吧,撤吧!”
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回响着。
然后他做出了令人窒息的举动——丢下部队跑路。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吨稻草落下了,在现沙赫试图丢下他们逃跑后,希尔万军的士气降到了低点,在军阵前列作战的巴赫拉姆试图收拢部队,但没有人愿意听从军令了。
巴赫拉姆只好带着还愿意跟随自己的亲兵坚持抵抗,最终死于乱军之中,尸身难辨。
如同潮水一般,希尔万军队向东逃跑,法鲁克也被裹入了洪流——看来皮尔萨特河车神是当不了了——但穆斯塔法在桥上留了兵力把守,失去组织的溃兵们无力在狭窄的桥面上施展数量优势,后面,易卜拉欣带着红头紧追不舍。
在慌乱之中,不少溃兵干脆掉进了河里,或是跪地投降,经过不到三个小时的作战,希尔万军算是彻底战败了。
法鲁克被俘虏,两个亲兵像是拖死猪一样把他拖到易卜拉欣面前。
易卜拉欣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命令亲兵,将其押回营地。而自己在这等待穆斯塔法打扫完战场,向自己汇报损失和缴获。
正午的阳光,撒在这片被血污和尸体铺满的大地上,这也宣告着希尔万沙赫国终结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