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父蔺母齐齐一愣。
半晌,蔺母却又冷下脸:“小宙做事有分寸,又不会真伤了他!”
这话哪里是人说出来的,蔺从安几乎要以为守着传统过日子的不是他父母而是他了。
“所以,你们明知道都宙要对郁久不利,还帮着他隐瞒?现在又要来拦我?”
蔺父在儿子强压下硬撑着挺起胸膛:“是又怎么样?跟你的小情人说说话而已,你的事全都没告诉他吧。”
公司一楼大厅,这个点来往的人不多,但剩下的全都悄悄驻足,大气不敢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
蔺父但凡聪明一点,就该找个角落谈话,而不是站在众人视线中心教训儿子。
“小宙也是为你好,你看看人家,条件比你差多了,但人家老婆孩子都有了。明明跟在你屁股后面长大,现在比你成熟多了。你看看你自己,三十的人,不想着成家立业,子嗣传承也不考虑,跟个小情儿打来打去,父母说的话一概不听……哎你去哪儿!”
蔺从安快步出了公司门。
他喘着气上车,把司机撇在一边,自己开了三分钟到了警局,然后跟上警车向目的地飞驰。
目的地是秋城周边,一个小村的外围,目标应该就在那片废弃小仓库附近。离市中心有近一小时的车程。
风驰电掣到了地方,距离刘柯乔打来电话,已经一个半个小时过去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郁久被都宙拿刀子拍着脸。
“怎么,听到警笛就不选了?”
都宙仍然状若癫狂,柔声细语中都透着诡异:“你信不信,在警察进来之前,我有的是时间给你脸上来一刀……或者说,你更心疼你的手?”
刀锋划过脸颊,郁久甚至能感觉毛孔被凉气擦过的感觉。
“如果……”
说出的话堵在喉咙口,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如果你真划了我,就是故意伤害罪,要蹲大牢的。”
都宙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笑眯眯道:“那我好怕怕哦……你觉得呢?我会怕坐牢吗?”
郁久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他别的真的不怕,但这位叫都宙的,精神状态有问题,他怕对方真的动自己的手。
两个黑衣大汉还在他身后虎视眈眈。
外面传来汽车的轰鸣,脸上的刀子向下移了几寸,郁久干涩道:“我不跟你作对,行了吧。”
都宙摇摇头:“口是心非。”
“那你要怎么证明?”
都宙轻轻把手放在了郁久的肩膀,将他转了半圈,朝着门外。
然后他轻声在郁久耳边低喃:“等从安来了……你就高声对他说……‘蔺从安,你有病,我们离婚吧’。”
郁久瞳孔骤然一缩。
小刀抵在他的小臂后面,隐约刺痛着。他张张口,心里的恐慌终于要溢出来了。
如果他不说,这个神经病把刀子戳进他手里的可能性真的很大。
但如果他说了,蔺先生会理解他的处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