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心的双手,正在做着一件令人头皮麻的事。
她蹲在地上,一只脚踩着一条眼镜蛇的蛇头。同时一只手拿着一把匕,快准狠地把蛇头切了下来。
望着她狠厉的操作,白槟瑜只觉得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这是他第一次审视乐心。她说话声,眼睛灵动,声音清脆,如出谷黄莺,名副其实。而此刻,她专注于手上的动作,诡异又神秘。
试问,任谁见到这么一个娇俏的妙龄女子熟练地杀蛇取胆,会不骇然失色,会不心生畏惧?
还未来得及继续思考,只见乐心快倒扣陶罐,用它遮盖住蛇的头。
紧接着,她的左手握紧蛇身体的上半身,右手手持匕从蛇的腹部正中划开整个身体。
尽管没了蛇头,腹部被划开时,蛇的身体仍然拼命挣扎着。
白槟瑜从未见过这般恐怖的场景,他的脸上露出些许害怕。但他仍然死死地看着乐心的动作。
她从蛇的颈部找出它的皮肤和脊椎,轻轻一抠,蛇皮和脊椎自然地分离开来,她没有任何卡顿,慢慢地一次性就将蛇皮撕拉到了蛇的尾部。
见鬼的是,白槟瑜竟然生出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在乐心剥皮的时候,她竟然难得地温柔了起来。
“是怕蛇皮被撕断吧?”
白槟瑜心想。
望着手心的蛇皮,乐心满意地笑了笑,动作却不止。只见她又埋头把蛇皮放到一边,然后开始去除蛇肉的内脏。
蛇胆跟着内脏一起被拉扯了出来。
蛇胆跃然于手心。她不慌不忙地将她放入一个陶皿中后,站了起来,挪动两步,走到湖边蹲下,将手里的蛇肉就着湖水晃了几下,而后道:“很干净的蛇肉,吃吗?”
白槟瑜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僵硬地道:“吃不下。”
不是不敢吃,是真的吃不下。亲眼目睹这一场杀戮,这辈子他怕是只要再见到蛇就会想起这个淡定杀蛇的姑娘了。
乐心将蛇肉往竹篮里一扔,淡淡道:“你昏睡时,我喂过你不少生蛇胆,什么样的都有,菜花蛇的、眼镜蛇的、竹叶青的……”
医毒自古不分家。草木蛇虫能治病,也是毒药。医者能从草木中提炼出救命之药,亦能从蛇虫中提取毒素,草木蛇虫之毒皆能杀人于无形,也能救人于无形。
白槟瑜沉默了许久,道:“我知道,每次口中充斥着苦味时,我的身体都十分排斥,意识却告诉我,为了活命,必须努力地吞下去。”
乐心从容不迫,冷笑道:“所以我很欣赏你,经历了那么多苦难,换作旁人,早就坚持不下来了。”
她一边说,一边捡起蛇皮,洗掉上面的泥土。又用匕轻柔地刮干净蛇皮内部的黏糊糊粘在的一起那一层东西,将之放入篮中。
“完美,回去泡酒正好。”
乐心洗干净手,收拾起地上的东西,道。
“蛇头呢,怎么处理?”
白槟瑜鬼使神差地问道。
乐心笑了笑。她从旁边拿出一根较长的竹竿,掀开陶罐,而后凝聚内力,右掌斜起,轻轻一送,蛇头就飞进去了湖中。
这一切看起来十分简单,却令白槟瑜羡慕不已。他渴望重新拥有力量!
“我之前吃的蛇胆,是不是也有疗伤奇效?”
白槟瑜问。
乐心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也有吧,我和师父打赌赌输了,他想看看你能有多吃苦,所以让我找几条蛇玩玩,死了之后就把蛇胆丢进你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