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明明想的是一出,嘴里偏偏说的又是另一出,居然说得斯文客气。
这文绉绉的一大堆客套话,乌日娜听在耳里,像看一堆看不懂的汉字,她语气有些不耐烦道:“可我记得,二皇子说的是明日邀请我和哥哥。”
涂向楷忍不住笑了,“草包美人”
一词用来形容她,真是一点也不错,他继续用他那和气斯文的模样道:“今日事今日毕,倘若明日格格又被其他新鲜事物吸引了目光,那我只得找一张凳子坐着叹气了。”
乌日娜听得怔住,她再次端详着眼前的男人:他长相中等,比不上涂图那般惊为天人,却胜在斯文儒雅,就好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翩翩公子。
她别过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男人面前的琴,道:“二皇子琴技很好?”
宁阳的各类稀奇玩意在漠云是不常见到的,她也就有幸目睹过一次,此刻瞧着那把琴,目光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
涂向楷继续用他特有的斯文有礼的态度微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谈不上很好,却也精进几分。”
他总算说出了一句实诚的话,威远文人墨客众多,精于古琴的行家数不胜数,他虽从小接受古琴的熏陶,奈何止步于天赋,与真正的大家还相差得远,甚至他的琴技还比不上涂艺珂十分之三。
但糊弄乌日娜这种一窍不通的小白已经足够。
乌日娜只当他在谦虚,猛地又灌了一杯茶水,道:“那二皇子你弹一曲可好?我虽不曾读过几本威远的诗书,倒也听过琴师的一些传闻,心里对他们十分尊崇,今夜若能听上几曲,也不枉宁阳一行了。”
涂向楷自然十分乐意,若不是知道乌日娜喜爱听琴的癖好,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出丑,好在是夜晚,周遭人迹罕至,否则他是不会弹奏的。
他微微一笑,道:“那本皇子就献丑了。”
琴弦被拨动。空灵的琴声仿佛如明月般遥远,又像是远方的呼唤,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乌日娜的心里顿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应,好像自己就要沉迷在琴声的美梦里。
熟悉旋律的人都不会奇怪,涂向楷弹的是《凤求凰》。
不熟悉迷香的人不会知道,他在琴上面涂抹了迷药,迷药随着琴声的传播,一点点挥,窜入了乌日娜的口鼻中。
乌日娜只觉得意识模糊,她还未将“你”
字说出,身子突然一个踉跄,趴睡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