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中,白槟瑜似乎听到有人在轻声呼唤自己。
他费力地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无论他怎么使力,那紧闭的双眼也无法睁开,他的额头上渐渐浸出汗水,他再一用力,却扭到了伤处,剧烈的疼痛又让他再次昏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中,他只听得耳畔有一道清脆的银铃声。
意识全无的他,没有听到屋内人的惊呼声。
“师父,师父,你快来,他刚刚动了。”
一道清脆的女孩儿的声音激动地道。
“来了来了。”
又听到一道很苍老,却又清朗有力的应答声。
不一会,从屋外走进来一个身穿破旧衣衫的老头,他的脚是跛的,一步一步地挪进来。
他挪到床沿边上,坐下来,将手搭在白槟瑜的脉搏上。
良久,苍老的声音又响起,道:“是恢复一些了,不过要想醒来,还够呛。”
女孩儿不解地道:“可他刚刚动了啊,应该会很快就醒来了。。。。。。”
老头打断了她的话,道:“身体和意识分离,意识想醒来,也有做坚挺的身体做支撑,不然只有血没有肉,那还能叫活生生的人吗?”
女孩儿又继续争辩道:“不对,医书上不是这么说的,医书上说,身体好转意识才能跟着苏醒。。。。。。”
老头苍老的脸居然也涨得通红,声音不由得提高,道:“你听医书的还是听我的?”
小女孩泄了气,低垂双眼,叹了口气,道:“听你的。”
老头扳回一局,爽朗地笑道:“这不就得了,再去采点药,养这么病篓子,家底不够掏啊。”
小女孩不说话了,从她和师父在山中救下这个男人后,师徒俩攒的药材已经所剩无几,但这个男人迟迟醒不来,他们又不忍心将他丢出去,仍然每天用药材给他吊命。
然而,半个月过去了,这个男人除了刀剑划的伤有所好转外,依旧脸色苍白,脉搏依旧若有若无。
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他脸上的挣扎,却没想到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他又熄了火。
女孩儿瞟了他一眼,忍不住狠狠道:“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把你丢到捡你的地方去,任你自生自灭。”
躺在床上的男人自然听不到她的声音。
她再次叹了一口气,走到院中,弯腰提起背篓。
老头已拿起了锄头,正等着她一道出门。
“等他醒来,必须让他签卖身协议,不给我们打几年工,我们就太亏了。他用了我们一根百年人参、数十年的血灵芝、铁皮石斛以及很多疗伤的药材,又住在我们家这么久,白吃白喝的,亏,实在是太亏了。”
老头一笔一笔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