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暗卫的回禀,手中笔被他捏断,一拳狠狠砸在书桌之上,语气阴戾:“蠢货!”
暗卫身子一抖。
自从云启醒来后,整个人比先前还要狠厉,先后已经有不少暗卫死在这书房,方才听云启这般语气,只觉今日自己怕也是逃不过了。
云启死死攥着拳头,余光瞥见暗卫抖如筛糠的身体,缓缓绕出书桌,在暗卫身前站定,俯视着他:“你怕什么?”
见暗卫不答,冷笑出声:“既是怕死,为何不做好?”
“属下已经尽力。”
暗卫闭了闭眼,额头早已大汗淋漓。
“尽力?”
云启眯了眯眸子,在他面前蹲下,一把匕首在暗卫眼前晃过,下一秒,疼痛之感袭来,紧接着便是惨叫连连。
云启冷眼瞧着痛苦不堪,双手捂着一只不停往外冒血的眼睛,神色越发阴沉狠辣。
“废物。”
“他们都是忠于殿下之人,不过一次失误,殿下何必如此呢?”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启嗤笑:“何为忠心,不就是关键时刻为了我而死吗?”
“长老今日来,是有法子了?”
“法子是有,就是有些危险。”
说话之人正是苗疆大长老石衡,南疆被灭之时,他偷偷逃脱,是在半路被云启救下来的,是以,就一直为云启办事,亦是云启身边最近之人。
“那日催动谢谭幽体内的血愧之蛊已经是贸然,若是在贸然催动,真的会有个不慎。”
石衡还是有些担忧,又劝说云启:“不若,殿下在等一等?等燕恒离京。”
催动谢谭幽体内的血愧之蛊,只要燕恒在,效果都不会到他们想要的那般,还不如等燕恒离了京。
“燕恒不过是灭了南疆,长老便如此怕他?既如此,不如我送长老去做他府中的一条狗?”
云启冷冷凝着石衡,心头怒火中烧。
石衡脸色一沉,那是燕恒,即便云启有谢谭幽这张王牌,还是得低调小心,若真触碰了燕恒逆鳞,他发疯,要杀人,谁能承受得住。
就好比这次,燕恒一箭射杀云启眼睛,云崇可说什么了?既如此,暂时除不了燕恒,那便等一等,等一个好的时机。
“原先,我让你给谢谭幽种下血愧之蛊,是想让你让她想起曾经丢了的记忆,可现今呢?什么都没想起。”
云启脸色难看至极,拳头痒的难受,此时此刻,只想杀人。
他原本的计划是谢谭幽想起那三年,而那三年,她看见的也只会是他,他是想按照上一世的剧情走,谢谭幽嫁给他,燕恒还是会为了她臣服自己,而最终,他都不需要做什么便是帝王。
可如今,已然来不及,他也是逼不得已,才给云崇也下了母蛊,跟燕恒说明,也是为了让燕恒不敢反。
云崇那个蠢货,自以为能瓦解燕家军,是他太不清楚燕恒何人和燕家军的内部忠心和实力了,云启恨燕恒,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世上,唯有燕恒可以掌控这八十万的大军。
燕家军上下齐心,如若燕恒要反,不论多远,只要燕恒一句话,他们便可奔赴皇城,这般的军队,这般的人,若是不能臣服,便只能毁了。
所以,他要杀了燕恒!
可该死的,却捋捋受阻拦。
石衡道:“那时我明明是催动了的,她也是想起了部分,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像是会自我隔绝,有时候我甚至掌控不了她。”
就如这次,他没敢同云启说,其实他是要掌控谢谭幽去杀燕恒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谢谭幽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她心底深处里是不舍杀燕恒的。
傀儡竟还会不舍。
所以,他中途便停止了。
直到后来,听说谢谭幽昏迷好久,石衡才更加确信,谢谭幽本能的想要护住燕恒,他原本的已经停下,谢谭幽也不会有什么事,可她反抗,才触发了体内的血愧之蛊。
而反抗次数多,她身体亏损更大,留她有用,便不能那么勤的触发,若一时扛不住或是心头血不及时,她便会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