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离京,却遇上他国起战,一道圣旨,他便只得先只身前去战场,后来,谢谭幽突然寻来,他惊的从营帐之中站起身,直到看着她完完整整的模样,才彻底信了谢谭幽安然无恙,心头大石刚松下。
谢谭幽忽然道:“燕恒,我跟你走,我们去看外头的山川河流。”
她眉眼真诚。
燕恒有些晃神,不知道该不该信也不知该怎么办。
可脑海之中飘过的都是这些年。
他时常后悔,初见时没有应了她,她给他一个家之语,更是后悔当初离开她身边。
燕恒还是应了,承诺她,此仗胜便带她踏遍山川河流,可令燕恒想不到的是,他会因那一战,从而跌入泥潭,射不了箭,军中之人与他离心,百姓大臣厌弃他。
那一年,他恨死谢谭幽了,更恨自己。
再见,已然是六年之后。
她哭着诉说自己的不容易,说记忆混乱,说了很多很多,他又想起多年前的阿谭来,忽然猛觉谢谭幽的不同寻常。
哪有人一次次记起又一次次失忆。
他直入云启宫殿逼问。
不想,云启却坦然承认。
那个时候,燕恒才知道谢谭幽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在庄子的那三年,他前脚刚走,云启便去了,用幻药使谢谭幽彻底昏迷三天三夜,用忘忧草浸泡,致她记忆混乱。
后来回京,她便是浑浑噩噩模样,被人毁了清白,而云启如救世主般出现,与她说那三年,记忆本就混乱,又是与梦中一般无二的长袍,如何不能以假乱真?从一开始的不信,到后面的一步步坚信。
所有人都知道谢谭幽与云启郎才女貌,二人感情深厚,唯有云启知,谢谭幽每每午夜梦回唤的都不是他的名字。
他恨燕恒,由其不喜欢从谢谭幽口中听到燕恒的名字,所以,每夜他都要端一碗药到她面前去,说是补身子的,不过是忘忧草。
他只想要谢谭幽彻底忘却燕恒,只记得他一人。
中途,谢谭幽想起过不止一次,都被他按死了,直到那一次,燕恒出征,暗卫传信于他,他才从他国暗自提前回京,是谢谭幽彻彻底底想起全部记忆,包括这几年燕恒在她身侧,和他一次又一次的灌药。
谢谭幽眸中含泪,恨恨盯着他:“云启,你会遭报应的!”
闻言,云启似是觉得好笑,低低笑出声来:“报应?”
“我要去找燕恒。”
谢谭幽不想与他多说,此时此刻,她只想去见,她心中和脑海之中的少年郎。
每每回想这些年,心脏就疼的受不了,更恨云启,可也知,此时报不了仇,只能忍下,静待来日。
“你要去哪,这里便是你的家。”
“不是。”
“我说是就是。”
云启眉眼温和,一步一步朝谢谭幽走去,谢谭幽攥紧拳头,欲反抗,屋中便涌进几个暗卫,将她团团围住。
“阿谭,即便你有武功在身,今日你也出不了七皇子府邸。”
云启心情很是不错,挑眉瞧着她。
“究竟要如何。”
“嗯?”
“如何才能放了我?”
谢谭幽鼻尖酸涩:“这些年,燕恒一点都不开心,他从未得罪过你,甚至为我甘愿对你俯首称臣,你还有何不满意?”
“阿谭,没办法。”
云启笑:“你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外头天气正好,屋中却是一片阴暗。
一道道哭求都未能动摇一人的心思,那般凄厉绝望,她想跑却又被抓住,好多人按着她,死死掰开她紧闭的嘴巴,一碗接着一碗,直至她昏厥过去。
是硬生生,剥夺了她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