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榻之上,眼前越发清明,单调而内敛却又不简陋的摆设,屋中弥漫着的淡淡梅花香气,让她心头微松。
昏迷之前的记忆涌现,想来,这应当是燕王府。
谢谭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尝试着再次慢慢起身,喉头又腥又苦,难受的让她止不住的皱眉。
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觉醒来总觉哪里都怪怪的。
忽而听闻脚步声靠近,她心头一凛,将自己盖严实了些,门被人推开一半又忽然顿住,紧接着,燕恒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醒了。”
“可方便进去。”
闻言,谢谭幽四下看了看,余光瞥见自己胸前衣物竟是染到了血迹,她神情微怔。
这血从何处而来?
难不成今日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可她似乎什么也记不得。
想了想,她还是道:“让银杏进来吧,我衣裙有些脏了。”
燕恒颔首,挡在还想在推门而入的温凛面前。
“黑风,去唤人。”
黑风应声而去,不过一会,银杏便到了,手上还拿着一套干净的衣裙。
她推门进去,见到谢谭幽已然清醒,担忧了一日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大小姐可算醒了,都担心死奴婢了。”
“我这是怎么了?”
谢谭幽任由银杏扶着她起身,然后给她换了脏了的衣裙。
“大小姐才出城不久,整个人就跟病了般。”
银杏现在回想起都有些心有余悸,但她还是一边比划一边将整件事原原本本的说给她听。
谢谭幽听着,渐渐陷入沉思,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倒不像是银杏所说的生了病,倒像是着了魔。
“然后燕王就将大小姐带回王府中啦。”
银杏笑眯眯道:“还是一路抱回这个院落的,不止这样,还守了大小姐很久。”
谢谭幽心头狠狠一跳,下意识的朝屋外那若隐若现的身影看去,其实,在迷迷糊糊中时她是看见了燕恒的,甚至听见他同自己一遍一遍说,不要怕,我在这。
那声音太过安稳,真的抚平了她所有的不安。
原以为又是梦一场,不想,她昏迷之时,他竟是真的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谢谭幽换好衣裙,从里面将门推开,抬眼就见燕恒,然后是温凛萧然。
温凛一见到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上上下下打量她,见她好好的,还脆声唤他表哥,心头虽然松下,还是免不了的紧张叮嘱。
“这几日得好好待在府中,好好休息,切莫不可在乱跑了。”
温凛道:“这几日,我下了朝就回府陪你,你也不会孤单。”
“表哥。”
谢谭幽被温凛这般的神情话语逗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何必如此紧张,又不是生了什么大病,动不了。”
“再者,表哥那座府邸已经赐下多时,表哥就不回去看看?”
温凛才被封大将军时,云崇就给他赐了座府邸,说是赐,也就是原来的定国将军府,已经过了三年,定国将军府已经被云崇收回,不久前被赐给了其他武将,却因温凛回来,才又将定国将军府重新赐给了温凛。
可时至今日,温凛一次都没去过那里,就连谢谭幽说要与他同去看看,他也是拒绝的,对此,温凛只说,不想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可谢谭幽却知道,温凛是怕进到定国将军府,回想起从前,会想念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