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复望着默然而立的沈佺,唇角微勾,淡淡道:“好了。朕知道,你无罪,你家公子也无罪。年轻人的感情不由自已,难以控制,也是人之常情。不知者无罪,朕并不怪他。”
“陛下……”
沈佺一怔,不知该如何接话。
萧远复道:“此事就算过去了,今后莫要再提便是。”
顿了半晌又道:“不过眼下确有一事,朕需要沈卿献计。”
说罢便扔给他一本文书,道:“看看这个。”
沈佺接过文书翻看,半晌才道:“陛下……这……臣恐无力……”
“行了。”
萧远复笑道:“你莫再推辞了,这就是朕对你的惩罚。”
“是。臣领旨。”
沈佺微微福身,叩头谢恩。
麟德十八年,九月。萧远复下诏求贤,命朝中众臣及各州郡知县、知府举荐贤良,若有幸能通过圣上考核,便委以重任,执掌机要。
短短半月,各州郡知县、知府拟下各地才俊名单呈给皇帝。长长一串名录,却未有一个接到任命诏书。
萧远复看着这封长长的士子名录,却没有一个令他中意的,摇摇头叹了口气。
三月后,沈佺以一封不足五百字的奏折上呈皇帝,力荐布衣名士李谧入朝为相,满朝皆惊!
众人皆知李谧乃一介布衣文士,虽才气甚高却从未入过太学,也从未入朝为官。他生性清高,不慕名利,他会接受皇上的宣召么?
沈佺此前与他曾有过一次密谈,力荐他入朝为相,而他竟坚持不受。
此次密谈后,整整三月,李谧闭门不出,与沈佺断了联系。
萧远复接到沈佺的奏折,沉吟良久,决意微服出宫,寻访李谧。
李谧闭门不出,专心着书已有三月,萧远复费了整整一个月的工夫才寻到他。
萧远复与李谧长谈了三日,不住点头,赞许之色溢于言表。
李谧长于经史,且善于理财,确是萧远复眼中难得一见的贤才。
若朝堂上能多几个李谧这样的贤才,南燕的兴盛业已不远。
萧远复此来是带着任命诏书来的。
他早已想好任命李谧为治粟内史,主管财政和粮道。
李谧似早料到这一切,竟坚决辞任不受,令萧远复深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