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未歇,灯渐明。
葫儿村,刘家门前。
“曹立,你不是想要这渡凡令吗,吃了它,我便给你。”
锦衣胖子蔑视跪在地上的破裳男子,点指某地。
曹立满脸淤青,眼角流血,他扭头,瞳孔微缩。
旋即露出谄笑:“刘宝少爷,您说笑了,给小的十个胆,也不敢拿你的东西,误会,完全是误会……唉哟!”
忽地被身后二人摁趴在地上。
刘宝抬起脚,一脚跺在曹立脸上,嘲道:“笑面贼,大白天行窃盗之事,都摸到老子卧房里去了,还说你没偷?”
半个时辰前,刘宝正与通房丫鬟行正事儿,忽觉床下有动静。
他提起裤子,弯腰查看,巧了,正撞见那张在昏暗中阴森的脸,被吓得险些尿崩。
“打死他。”
“打死这个小偷。”
“居然敢偷到刘宝少爷的卧房,还撞见了少爷的好事,好可恶。”
周围的起哄声愈演愈烈,人们看曹立眼神充满鄙夷。
他娘是村中有名的荡妇,后去城中做了妓女,被客人玩大了肚子,生了这么个混蛋玩意。
从小在妓院长大,成了供人玩乐的童妓,后来,他娘得淫病死了,妓院的人怀疑还十岁的他与娘有染,便将他遣回了籍地。
自那以后,这小子便流落田间村头,到处偷钱粮,令人深恶痛绝。
“刘宝少爷饶命,你且听我讲,我家三儿走丢好多天了,一直找不着,听人说,你家半夜有猫叫,就来寻了……唉哟!”
曹立惨嚎着解释,脸旁火辣辣的疼。
刘宝狠狠磋脚,一脸鄙夷骂道:“去你妈的,还找猫,那你裤裆里搜出的渡凡令是怎么回事?”
“那是……”
“别装糊涂了,我告诉你,今儿你要么把那东西吃了,要么乱棍打死,自己选!”
刘宝再次点指曹立身旁两米处,一大坨黑乎乎、臭烘烘的东西。
周围人都如避蛇蝎,不敢靠得太近。
那是一坨牛粪,螺旋状,看起来得有两斤半,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牛儿这么能拉。
“吃牛粪!”
“吃牛粪!”
人们齐声吆喝了起来,群情激奋。
甚至还有不懂事的小娃儿,奶声奶气喊着:“大哥哥,吃粑粑。吃粑粑,长高高。”
一声声吆喝如锋利的钢针,极为刺耳,曹立浑身轻颤,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
但他脸上还是露出犹豫之色。
别人或许不敢杀他,但这刘家少爷是出了名的狠茬子。
若不按刘宝说的做,一定会被打死。
他深吸一口气,反而平静下来,道:“刘宝少爷,您说吃了那东西,渡凡令便给我,当不当真?!”